你去罢,若能捡得条性命回到怀宁,不要忘了跟家中说,本官正坐堂中殉国,虽不能护民,但也未曾弃土而逃。”
“老爷,那小人先保命去了,来世若还能遇着老爷,还给老爷看门。”
门子在地上磕个头,匆匆往后面去了,阮之钿目送他离开,外面的喧哗声渐渐接近了,阮之钿突然涕泪横流,全身都抖动起来,他扶着椅子站起身,撑着桌案边缘艰难的拿过砚台开始磨墨。
好半晌才把墨调好,阮之钿提笔蘸了墨,一拐一拐的走到大堂侧面的墙壁前挥笔书写,但手抖动太厉害,比划都歪歪扭扭的,阮之钿把左手握在右手腕上,比划才算稳定一些。
他一边哭一边写,好半晌终于写完,他退开一步看着自己的题字,口中喃喃的吟诵,“读圣贤书籍,成此浩然心性。勉哉杀身成仁,不负贤良方正。”
阮之钿哭了两声,拖着快要僵住的腿脚走到题字末尾,写下一行小字,“谷邑小臣阮之钿拜阙恭辞。
阮之钿写完,看着墙上的字苦笑了两声,“贤良方正。”
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近,已经有脚步声进入了大门,阮之钿猛地一挥毛笔大喊道,“安庆阮之钿在此,八贼你要杀便杀,老夫变成鬼也要缠着你不放……”
话音刚落,几个红衣色短装的人影冲进来,泪流满面的阮之钿呆在原地,再细看片刻后,阮之钿噗通一声瘫软在地,放声大哭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