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院长出了手术室,拿起滚烫的手机,又开始打电话。
现在病人躺在手术台上,不可能让病人转院,只有硬着头皮想办法了。
“想办法,想办法--”孙院长反复嘀咕着这句话。
事情没有想象的顺利,当孙院长再一次出现在手术室的时候,看着他失望的眼神,老韩知道了结果。
“只有那个县医院有,目前正在送货,车子已经出发了。”孙院长很无奈。
他尽力了。
还是陷入了绝境,老韩想。
他想起年轻时在一本美国骨科专著上看到的一句话:高明的外科医生常常能够化险为夷,而更高明的境界是根本不会将自己陷入险境。
这句话好像写在那本书的第一页,后来深深的刻入他的心里。现在,他陷入了绝境,而且不是因为医学技术,而是因为一根线。
有时候,一根线可以让你陷入绝境。他想如果自己写下一本专著,这句话一定要写到第一页。
几十年的外科生涯,大风大浪见多了,老韩异常冷静。他深知,愤怒和埋怨都无济于解决眼前的困难。
今天这手术,要么等几个小时,要么就用这一根线做?用12-0的线不可能的,才一个月的婴儿,血管太小;等几个小时,再植的成活概率将成倍的下降,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,但是没有办法。
“麻醉师?等四五个小时有问题不?”老韩问道。
那个胖子正埋头在看什么,抬头说:“没问题,我调整一下用药。”
“好吧,只能这样了。”老韩扭了扭腰,很无奈。
一根线的长度也就三十几个厘米,一根血管至少缝合六针,有些需要八针,一针无论如何需要2个毫米。这样,一根血管就要1.6个厘米,就算一个手指接两根动脉两根静脉,一个手指也要6.4厘米,五个手指就是32厘米。这是最理想化的计算,实际操作,几乎不可能这样,因为要留出更长的线尾用来夹持打结,还要留出至少两根1厘米的长线,缝合完血管正面,再用着两根长线牵引翻转,以缝合背面。这些预留的线最后全部都是要剪掉浪费的,这是必须的浪费。中途如果有缝合不满意的,要重新吻合,要在计划的针数之间加针。这样别说一根线,就是两根线,无论如何不够,远远不够。
就像一辆车从a地到b地,按照直线距离最高车速算,半小时可以到达。但是实际上道路不是直线的,你也不可能开到最高车速,路上还有堵车,等红绿灯,很多消耗时间的节点,所以,这辆车从a地到b地,半小时远远不够,不可能。
只能先用这根线做,边做边等,这是最好的办法,期待一路交通畅通,让那几根线能够顺利的到达。
“慢点,不用急,现在只有一根线,调货的线还在路上。”韩主任跟宋子墨说。
宋子墨也听到了对话,知道了情况。
现在想快,也快不起来。血管不仅小,而且管壁比较菲薄,完全不像动脉应有的管壁。
宋子墨第一针很缓慢,比平时训练的速度慢了不少,镊子提着血管壁的外膜,这种管壁极易撕裂,十分考验手上的功夫。
针轻轻的刺入管壁,位置刚好,再从另一端的管壁穿出,轻柔的拉拢,打结,第一针完美的缝合。
韩主任微微颔首,宋子墨这小子的天赋的确很高,最近长进很快,下探0.05毫米的血管缝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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