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沙在黑色的幕布上流淌着,映出了无穷的光彩,整个世界一下子陷入无穷的白。
在这白里,宫梦弼成了唯一的赤色,挺拔、高昂、流动的赤色乍看犹如火焰,细看还是宫梦弼。
邵狐正已经知道自己中了宫梦弼的神通,被他的神通包裹着,成了他神通中的一部分。
邵狐正看到白沙在宫梦弼面前翻涌着,一面皎洁如明月的镜子从白沙当中升了起来,在这镜子的映照下,所有流动的白沙终于安静下来,像是冬天呵在铜镜上的雾气终于散去,露出了这世界的本来面目。
是月宫。
他们已然不在人间,而在月宫之中。邵狐正疑心从来没有过什么白沙世界,只是他根本看不清月宫的真容,所以才只看到了“镜子上的雾气”。
他也从未到过月宫,但此刻,他却坚信自己脚下就是月宫。
那巨大的镜子映照着虚空,邵狐正走到宫梦弼身边,就看到镜子里映照着一个人。
那是白日里所见的张家小公子,此刻趴在书桌上出神。
擅自请尚义法师译经,又触怒了法师,最后被镜塔寺赶出来事情已经被家中父母知晓,因此他脸上的巴掌印都还没有消去。
他心中懊恼至极,看着书桌外打开的窗户,斜挂的月亮,又忍不住怔怔出神。
这一出神,不知为何,就似乎真的飞升天阙,直入月宫了。
“何人擅闯金魄宫?”
张承祖茫然无措,便见到一个月中仙真,玉带宽袍,姿容俊美,仿佛皓月一般,手里抱着一只狐狸,大尾巴左右摆动,娇俏可爱。
张承祖为其所慑,讷讷不敢言。
那仙真看了他一眼,道:“原来是得了狐书的有缘人,你是得了狐书,知晓了拜月服气的法门,才到了我这里。”
又是狐书。
张承祖心中满是愧疚,因为这狐书的事情,已经闹得鸡犬不宁。往日的好友变得陌生极了,又把镜塔寺给得罪了。
在这仙真面前,似乎把他心里的龌龊都照了出来,便上前拜道:“仙真容禀,那狐书……那狐书并非我所有,乃是……乃是我强夺来的。”
岂料那仙真道:“我焉能不知?你可知这狐书是何来历?”
张承祖摇头,并不知晓。
那仙真摸着手里的狐狸脑袋,道:“狐书狐书,自是教化狐狸修行之书。此书乃是泰山娘娘恩准、玉仙神女批示、狐仙宫明甫所作,乃是教化天下野狐向道修行的法门。狐书首篇,便已然言其经义,你连后面的拜月服气都知晓了,竟不知狐书的来历?”
张承祖更是羞惭:“原来如此,那我岂不是抢夺了教化野狐的圣贤书?”
那仙真手里的狐狸被摸了两把就有些羞恼,挣扎着从仙真手里跳了下来,在一边抖擞毛发。
“因你之故,那失了狐书的狐先生惹了一身罪责,只怕要受些苦刑了。”
“怎会如此,这件事都是我的过错,他几次讨要狐书,我都没有归还,怎么能怪在他头上?”
“他看管狐书不利,致使神通外传,狐法惑人,如何不怪在他头上?”
&n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