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还未等腾蛇玄龟上前搭话,重阳境始终环绕流转的星斗,突兀间有几颗暗淡下来,光华顿失,即使是腾蛇最先觉察,出手阻拦,那几道自星斗当中抽出的流光,依旧腾空而去,瞬息千里。
古往今来,从不曾有人窃取重阳境气机,而今日却是当面抢夺,腾蛇惊怒之下骤然化为一条通天蟒,鳞片摇晃之间云雾弥漫,张蛇口猛然吞吸,竟是打算将那数道星斗中抽离的流光气机,重新吸扯回原处,但纵然是玄龟同样显处本相全力出手,数道流光仍然是去势未减,生生在重阳境内撞散几道云彩,眨眼无踪无迹,竟然是强行挣脱重阳玄境,轻烟似逃遁而去。
双鱼玉境。
三孔桥两座,良田三五亩,炊烟六七,黄牛嚼草。
此间也是平日里四君时常休憩歇息的去处,处在双鱼玉境边沿,人家并无几户,流水绕庄,映桥下三孔,倒是将景色补全,圆圆满满,满满圆圆,有时连涉水黄牛都瞪着双呆愣牛眼,并不愿叫桥下水波破碎,绕路而行。
北阴君坐到桥头盘膝,身侧晾着滚沸茶汤,双手却不闲着,两枚长针,编织出无数云彩,自这桥头悠悠然升上天去。
到冬日来颇有些无事可做的牧童,腰间别着枚竹笛,学北阴君模样同样盘膝而坐,歪着头瞧这位老先生织云,时常要伸手朝云彩抓去,不过除却双手微湿,似乎在浓雾中穿行一个来回外,空无一物,只能看着无数云彩源源不绝从北阴君双手中成型,而后缓缓升起,离桥头越发遥远,而后随风飘摆,去往双鱼玉境各处。
牧童不知这老先生是北阴君,北阴君也从不跟牧童讲,倒是时常要把手中两根长针递给牧童,撺掇这孩童自个儿织云试试,但无一例外,皆是不成。
“你心思太重,还未织成,就总惦记着织出来的云朵究竟是什么模样,手头自然也就失了准,犯眼高手低的毛病症结,也就正好在情理之中。像是你这小后生替家中放牛,总是要经一日日的困苦放牛,牛儿长大,自然能晓得是不是耕田的好手。”
牧童时常不服,但就算是偶然织成云朵,也是相当干瘪的一团,连飞上天去都显得有气无力,再与老头织出的厚实云彩比上一比,霎时就泄了气。
今日北阴君又前来织云,可织了半晌,并无一朵云彩慢悠悠升上天去,本已织好的云朵,三番五次化为流光逃逸出极远,可北阴君并没阻拦,只是轻轻蹙起眉来,掐算片刻,相当无奈地摇摇头。
“和那小子一样,还真能折腾。”
“却不知是何处找来的威势替自己撑腰,好在是家大业大,拿去便拿去。”
老头长身而起,不去理会小贼惦记,信步走下桥去,端详着桥下三孔,琢磨半晌。
从四君地盘里头走出的两位,分别是身在双鱼玉境中浑浑噩噩极久的萧锡,与初踏修行道不久,却得来阮长风青睐的云仲,后者师门,现如今威势愈重,隐约之间变为当世剑修拱卫的剑道魁首宗门,但吴霜为人,实在对弟子如林宗门势大此事,生不出什么心思,不论是否打定主意,不愿让座下弟子借势,总归云仲可以依靠的靠山,并没有料想中那般牢固。
何况吴霜携毒尊与座下弟子去往北烟泽抵御妖祸这件事,露相太多。或许对于心怀正道,心头唯有宏伟大事的修行人而言,身为南公山主,又是甲子以来唯一一位撼动剑道魁首位子的吴霜,此举无愧剑道大家,亦无愧南公山名头,不过对于知晓北烟泽底细的四君来说,或许本来就是位不曾褪去少年心意,只凭意气做事,自陷浑水的不妥之举。
归根到底,萧锡的底气,实在比云仲足太多。
天知道身在双鱼玉境之中,无穷流年当中,到底有多少位世间绝艳之人前来叩问,而其中绝大多人物,尘归尘土归土,唯有萧锡一人立在洞窟里,受四面八方偏门正门手段锻打历练,说是双鱼玉境,最适悟道,但对于扎根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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