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因那道人诛尽子孙,出手力战三日,仍是不敌,被那道人削去头上幼角,押去山门里镇压多年,再未下山。”
“这么位妖物里头俯瞰人间的主儿,我猜以剑王山道人的心气,总不至于削废一身道行,但凡是能稳稳当当压住,断然会令其为己所用。”
“或许磨去凶性,甘愿受制于人?”李福顺思索片刻,嫌屋内仍是显冷,重新将浑身没入水中,只露个脑袋。
云仲摇头。
凡人间修行有成的,心性自然极高,心悦诚服归降一事,实在少有,大概正是出于这等顾虑,这头老妖物多年都被道人困于剑王山中,从未在世间露过踪迹,先前吴霜也曾担忧剑王山派遣人手对付南公山小辈,因此耗费极重的价码问询土楼,得来的消息中并不曾提及剑王山中坐镇高手下山。
何况三人行踪即使为掩人耳目,避免麻烦上身,沿途路径变化极多,如要寻踪追赶并非容易事,何况上齐距离北烟泽,实在不算远,饶是身在五绝,也需掂量掂量,真要是差遣这头老妖物对云仲三人出手,北烟泽高手齐出,加之飞来峰里还有个多年不出手,却招惹不起的老道,怎么都要仔细掂量掂量。
似乎在不知不觉间,北烟泽一地的高手愈多,像是在天下宗门外,又多出了这么一个独一无二,却无人胆敢小觑的宗门,而这座临时拼凑起的宗门里随意挑出一位,都可俯瞰世间。
青泥口天公台一事,北烟泽的高手大多不会去管,黄从郡里折腾得沸沸扬扬的事,大概也只是有消息传到北烟泽,甚至同属小辈的前来同云仲厮杀,吴霜同样会摁下北烟泽里的高手,袖手旁观,但真要是这位老妖物或是剑王山道人撇了老脸不要,出手杀人,北烟泽中人不计代价出手,也在情理之中。
“况且人家是四境,加上一位境界不弱于你的修剑之人,真要不计较代价动手杀人,早就杀了,何苦等到现在。”
云仲伸出空无一物悬挂的双臂,使滚热清水浇了浇,忽然神色玩味朝李福顺看去,“我看人不准,不过好歹是个练剑的,与我对饮的那位袁本末虽只剩一臂,可从我走进客栈里,就看不清这人的长相,一眼看去,唯有一道寒光闪烁的剑气站在那,八成是那位老前辈教出来的高手,境界起码与你比肩,甚至更高点。”
一座无人问津的整洁干净客栈,一尊距五境不远的妖物,一位三境往上的独臂剑客,天底下怕是只有吴霜当年那座茶馆,能与之相提并论。
“至于我为何笃定这老人家所言非虚,甚至大概与你我一伙,要不你再仔细看看师兄我有何不同,小小年纪,眼神真差。”
李福顺很快便发现云仲两条伤痕交错的手臂,而后才是泄气似的撇撇嘴。
那条始终跟随云仲的红绳不知何时被摘了去,再瞧瞧云仲得意得瑟神情,李福顺才晓得与这人相比,自个儿还是不够仔细,同样暗自赞叹,南公山里的人心眼就是多。
“想来不过两日,剑王山那位新大师兄,就要现身此地,你心中滞气尚未全消,真要出手?”
屋外风雪不出意外,又是浩荡袭来,乃至于这座相当结实的客栈内,烛火都微微摇曳。
袁本末端着醒酒汤,手摁眉心,今日一场只拼酒量的大醉,着实是吃亏不浅,但总也比成天自斟自饮强许多,听闻老头开口,懒散地剪去烧到卷曲发黑的烛芯,无声笑笑。
当初被那位佝偻腰背,身形犹如猢狲似的少年断去一臂,赶出山门的时节,袁本末一身傲气,早已随身在剑王山里每战必胜,抬到九霄云外,但随着大败断臂,跌得也是极快,一天一地,心气连同傲气一并砸得粉碎,乃至于在相当长久的一段时日里,袁本末不能看剑,更不能看别人用剑,终日饮酒买醉。
连袁本末都记不清,当初糟蹋自己的时节,究竟多少回被酒楼打手揍得鼻青脸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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