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举只会令百官腹诽,他们私下议论说:到底假扮贤明,两月便露出马脚。
到十二月,河南尹朱儁收到陈留消息,上报朝廷说渤海太守袁绍与冀州牧韩馥也率军到达陈留,现在陈留一郡之中光牧守便聚集有十三位:勃海太守袁绍、冀州牧韩馥、豫州刺史孔伷、兖州刺史刘岱、河内太守王匡、陈留太守张邈、广陵太守张超、东郡太守桥瑁、山阳太守袁遗、上党太守张杨、济北相鲍信、北海相淳于琼、常山相崔钧。此外还有奋武将军曹操等袁绍同党若干,此时酸枣一地聚集的大军已超过二十万,而河内亦有近十万兵众,身处南阳的后将军袁术尚在招募兵马,兵马保守预估也不会低于七万。如此煌煌兵众,便是王莽出讨绿林时也难以比拟。
董卓虽说自负才能远胜袁绍等人,但听闻关东联军竟高达近四十万人,也不禁有些彷徨,他问李儒主意说:“古往今来,能面对十倍之敌而能胜的,不乏少数,但能战胜四十万大军的,也只有西楚霸王一人,我自忖水平,无过于彭越英布,如今竟也手足无措了。”
李儒便说:“相国何必自谦呢?相国不若霸王,难道袁绍便能比肩高祖吗?若他当真高超如此,相国又如何能掌握朝政呢?伍琼人虽叵测,但话语确有道理。袁绍虽能号令诸侯来聚,但到底事起仓促,人心难齐,而我们又坐拥八关、崤函之固,只要固守要害,叛军攻之不克,必然就会如六国攻秦般相互攻讦瓦解,那时我们各个击溃,并非难事。”
他这是在重提迁都之事,董卓也深为赞同,但此时李儒又补充一计策说:“如今我们还须施为一事,联军以相国废立无名,欲助弘农王重夺大位,朝中公卿有此想法者亦不在少数,相国,此事不可不细细提防啊!”
这番话令人发渗,便是心冷如董卓,此时也不禁环顾左右,见四处无人,他便用手向下虚划,对李儒缓缓说:“此事要办得利落,不要再出岔子。”李儒躬身再拜,当即转身离去。
待初平元年的正月,雒阳勉力欢庆一番年关过去新岁到来,很快便生不出欢喜的情绪,雒阳城中人人焦虑,都在为迁都与开战两事不能安枕,在相国掌权以来,河南一直有人逃难各地,但到底故土难离,留在雒阳的还是多数,可如今相国要备战迁都,便无法不行了,太学学子都因此离京,博士祭酒郑玄等人也挂印而去,剩下的人们哀叹又无奈,大多能体会三闾大夫屈原在汨罗江边的悲伤之情了。
十二这日夜里,弘农王郎中令李儒进宫,他身穿绛色狐裘,手持一漆盒,亲带着二十来名甲士,甲士们手持干戈身着铁甲,在满是积雪的行廊间发出雨水般的振响,沿路宫人听了都躲在一侧,如同在躲避死神。
等李儒行至东宫,一名甲士推开殿门,其余甲士随即涌入殿中,抢占住殿中各门户。李儒打量东宫,宫中黑魆魆一片,仿佛无人的荒迹废墟,冷风涤荡在宫柱中穿梭,发出吃人般的嚎叫声,只有在偏房中有一处光亮,微弱又明白。李儒带了三名侍卫靠近了,从门缝中往里望去,才从中看见两处炉火,炉火旁弘农王正与王妃唐姬依偎着在一处取暖。另一处炉火边四名侍奉的宫人围成一圈在窃窃私语。
李儒推门而入,房中顿时静了下来,弘农王见李儒样貌,脸上也失去颜色,身体不禁向后退缩几步,强撑着胆气问他说:“郎中令到此来有何事?”,李儒放下手中漆盒,从中取出鲤鱼、鸡胗、肉糜、焖饼,将其尽数置于案上后,他对弘农王说道:“如今天气寒冷,相国命我此来,为殿下上膳。”他再从次层中取出一壶酒盅与金盏,往金盏内倒入一杯温热的浊酒,再说:“这酒乃是首阳道观敬献的药酒,可以辟恶,天子特令我送予殿下饮用。”
弘农王望着紫色的药酒,看酒水上热气环绕,他想起暴死的母后,不由拉着唐姬继续后退到墙角,指着李儒高声喝说:“我没有病,你这是想杀我罢了!”他说完,还抖着手指恨声道:“当日你当着百官公卿还有朕的面前,羞辱母后,你当我敢忘记吗!”他言辞凄切,侍奉弘农王的宫人们听了都垂首太息。
李儒漠然地持酒上前,将第一杯酒泼洒在弘农王脸上,揪着他的衣领说:“殿下,你既然记得当日难堪,便不要将今日也变得难堪罢!”
他松开衣领,弘农王哽咽流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