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原来真正的祭品,从来不是他,而是眼前这个与他并肩作战的少女。
“快走!”萧砚推开少女,纵身跃向井台。
井底的竖瞳已完全睁开,倒映着他手中合一的灵镜。
当第一滴鲜血溅在石阶上时,所有尸化镇民突然僵住,眼中磷火化作箭头,指引着他一步步走向祭坛核心。
李叔的尸体在井边渐渐冷却,灰布衫下露出的,是与萧砚襁褓相同的刺青——那是萧家继承人的标记。
少女攥紧羊皮卷,终于明白为何李叔总在深夜擦拭剑柄:那不是愧疚,是为今天的死战磨剑。
“萧砚!”她朝着井底大喊,银链在风中发出清越的鸣响,“灵镜合璧时,星轨会断开七次——那是七道祭品血脉的位置!”
少年的身影已消失在祭坛光芒中。
灵镜与青铜镜的银光炸开时,少女看见石阶上的凹槽正对应着七道血脉,而李叔心口的银线标记,正化作光点融入灵镜——那是二十年前就该由萧家完成的祭献。
更夫的梆子声在镇中回荡,这次是正常的子时三刻。
少女望向镇口,七辆篷车已化作灰烬,唯有中央那具青铜棺椁完好无损,棺盖缝隙里透出的,是与灵镜相同的银光。
她知道,棺中躺着的,正是二十年前本该死去的祭品——或许,也是她的亲生姐姐。
井边的尸骸悄然倒地,王铁匠的手指最终指向东北方。
少女轻抚颈间的青铜镜,镜面上的星轨在东北方出现了缺口,那里的海面上,一座从未在地图上出现过的岛屿,正随着血月的褪去而浮现轮廓,岛名“不归”,与羊皮卷上的字迹完全吻合。
她知道,萧砚已完成试炼。
李叔用死亡撕开了二十年的谎言,而真正的冒险才刚刚开始——当灵镜合璧的那一刻,他们不再是被选中的祭品,而是握有钥匙的破局者。
不归岛,那里藏着血月祭典的最终真相,也藏着他们各自的身世之谜。
晨风掀起少女的白裙,颈间的青铜镜终于完整,镜面上却映出萧砚在井底的倒影:他正将灵镜嵌入祭坛核心,而祭坛中央的竖瞳,在银光中缓缓闭合,却在眼白处留下了一道极细的裂痕。
萧砚的掌心贴着灵镜,能清晰感受到祭坛深处传来的脉动。
当最后一道星轨融入灵镜时,井底传来石破天惊的轰鸣,不是崩塌,而是解脱。
他知道,李叔用二十年光阴织就的局,此刻终于破解,而属于他的路,才刚刚在青石板上留下第一个脚印。
而他也该迈出自己的第一步了。
(第四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