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、暗流
“萧小哥!快救命啊!王铁匠发疯啦!”
门板被砸得震天响时,萧砚正握着匕首打磨新制的剑鞘。
木柄尚未包浆,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
撞门的是对门周老汉,粗布衫领口大敞,脖颈处一道血痕斜贯锁骨:“他徒手撕了他婆娘的喉咙,眼珠子里烧着蓝火呢!”
匕首“当啷”坠地。萧砚跟着周老汉狂奔时,青石板巷口已围满了人。
腐腥气像根细针扎进鼻腔,王铁匠正抱着尸体啃咬,喉咙里发出牲畜般的低嚎。
妇人双眼暴睁,瞳孔里嵌着三点幽蓝磷火,随着尸体起伏明灭,将他满手血污的模样映得格外狰狞。
“砰!”
李叔的桃木剑狠狠劈在王铁匠后颈,这人却像感觉不到痛,猛然转头,齿间还挂着半块带血的碎肉:“来……祭井……”话音未落,他突然抽搐着栽倒,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鼓包,像有活物在血管里横冲直撞。
萧砚蹲下身,指尖刚触到女人眼中的磷火,脑海中突然炸开一段记忆——血月当空,祭坛上祭司割开手腕,黑色血液在青石板上蜿蜒成竖瞳形状。剧痛袭来,冷汗浸透中衣。
再抬头时,李叔正盯着他掌心的淡蓝荧光:“你碰了磷火?”
“井水黑了!”远处传来惊叫。
挑水的张老三踉跄着摔了水桶,墨汁般的水泼在青石板上滋滋冒烟:“水面漂着油花,活像条盘成一团的毒蛇!”人群登时炸开了锅。
萧砚跟着李叔挤到井边,只见井口围满了干呕的镇民。
井水呈浓稠的墨色,油花聚成鳞片纹路,凑近能听见水下传来“咕嘟咕嘟”的声响,像有活物在深处吞咽。
更骇人的是,喝了水的孩童开始高热抽搐,皮肤下渐渐浮出暗紫纹路,正是井面油花的鳞片形状。
“都后退!”李叔突然抽出腰间铜铃,清脆铃声里混着一丝沙哑的低笑。
穿黑袍的男人不知何时蹲在井沿,他苍白的皮肤下爬满细小的骷髅头虚影,每个头骨都在无声嘶吼:“七日前种下尸蛹,三日前井水生毒,现在……该收网了。”
萧砚的匕首突然发烫。他惊恐地看见刀刃在融化,黑色液体顺着掌心往上攀爬,而黑袍人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诡异的熟稔:“二十年前血月之夜,你被抱上祭坛时,可曾哭过?”
“叮——”
银铃声刺破凝滞的空气。
穿白裙的少女踏碎瓦砾而来,脚踝银铃与颈间青铜镜相撞,右眼下朱砂痣在阴影里格外醒目。
萧砚浑身血液仿佛凝固——这张脸,分明在他昨夜的梦里出现过,那时她正割开手腕,血滴在刻满符文的祭坛上。
“林家的余孽。”黑袍人皮肤突然炸裂,骨刺如红色蜈蚣般钻出,“当年没烧死你,倒是让你长成了麻烦。”
少女甩出银链,青铜镜爆发出刺目白光:“当年你用尸蛹污染井水,现在该拿你的骨血来祭!”强光所及之处,黑袍人皮下的骷髅头纷纷崩解,他发出尖锐啸叫,身形却突然膨胀,化作半人半蛹的怪物,朝着少女扑去。
萧砚握碎了融化的匕首。掌心的水晶碎片突然发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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