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字也挤不出来。最终,她只是踮起脚尖,在男人唇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。
“再见,鬼裴琛。“
男人紧紧拥抱了她一下,然后果断松开手:“不是再见,是待会见。“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睛,“去吧,飞机不等人。“
文泗转身走向安检口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她没有回头,因为知道只要看一眼那双含泪的圆眼,自己就会崩溃。护照检查,安检,海关...所有程序都机械地完成,直到坐在登机口的椅子上,她才允许自己打开那个信封。
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把钥匙。照片上是鬼裴琛站在钢琴前,手里举着一张纸,上面用中文和俄文写着“我会找到你“。而钥匙...文泗认出来了,是中国银行澳门分行保险箱的钥匙,那个装着真相与自由的钥匙。
信封背面有一行小字,字迹依旧像小学生一样:“无论你去往何方,记得有人在澳门永远爱你。“
泪水终于决堤而出,滴在照片上男人微笑的脸上。文泗嘴里喃喃着“小鬼…“,她将钥匙和照片贴在胸口,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份温暖一起带走。登机广播再次响起,她擦干眼泪,最后一次望向香港的天空——那里没有羊毛卷发的男人,只有一片无垠的蓝。
“走吧,阿泗。“母亲轻轻揽住她的肩膀,“该开始新生活了。“
文泗点点头,拎起登机箱走向廊桥。在踏入机舱前的最后一刻,她仿佛听见风中传来熟悉的旋律——是《给s的夜曲》,那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乐章。
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,穿越云层,向着北方,向着那片寒冷的土地,向着没有鬼裴琛的未来。文泗靠在舷窗边,看着香港渐渐变小,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。
在三万英尺的高空,在云海与阳光之间,她终于允许自己放声痛哭,为那个留在澳门的男人,为那段短暂却炽烈的爱情,为所有不得不做出的艰难抉择。
而在地球的另一端,鬼裴琛站在机场停车场,仰头看着那架逐渐消失的飞机,泪水无声地滑过那颗红黑色的泪痣。他的手中紧握着三枚雪花耳钉,像是握着一个终将实现的诺言。
两年。七百三十个日夜。足够一个伤口愈合,足够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,也足够一份真爱经受时间的考验。
澳门的故事结束了,但莫斯科的篇章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