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晚上。
医院内,陪护的是黑崎魑魅。
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平盛龙在半小时前刚刚醒来,此时正绑着绷带输着液,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。
“哎,我的顾问都没当几天,这样的话是不是也算自动离职,没有工资结算啊?”
“......不,你的顾问身份还在,只是停了我的职,还没开除我。”平盛龙声音有些干哑。
黑崎突然精神了点,从担架床坐起:“那你这意思是不是我可以不上班就能拿钱?”
“差不多。”
“宾狗!原来顾问就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工作,难怪这么多人退休之后都跑去当顾问了。”
黑崎舒舒服服地睡了回去。
“不过我还是想不通,你的行为根本就没有逻辑。越级报告?你是怎么想的,不知道这些官方部门最忌讳的就是这东西吗?”
“而且你越级报告的内容还是......说实话,我都有点能理解打你的部长那时候的心情了。”
“得亏他还有理智,没有拔枪。枪子你不会也打算硬吃吧?”
黑崎摇头感叹着。
“也就是我笃信怪谈的存在,不然——”
平盛龙忽然开口:“你真的觉得很了解我?”
听到这话,黑崎张张嘴,又沉默下去。
他本来想说还好,但他仔细一想,才猛然惊醒......这段相处的时间,其实平盛龙在他面前一直没有太多表现出自己的性格,更多时候都是平静、司马脸、认真对待工作。
唯一一次见他情绪有所波动,还是在武藤密室里面,和他比斗回溯现场,进行推理。
当时他发自内心的笑了。
是啊,黑崎终于清醒过来,自己了解的平盛龙,貌似一直都只是他愿意表露出来的那一面。
非要比如的话,就是封冻湖水的第一层薄冰。
而真正的暗流、埋底的礁石、甚至被冰晶折射扭曲的日光,全都蛰伏在更深处的幽蓝里。
“所以,平桑,这就是你之前跟我提及的‘赌徒’吗?”黑崎好像有些理解了。
平盛龙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盯着天花板。
“我想要的东西,是用正常手段拿不到的,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我一生能走到的顶点,往后余生只能望着前面的断壁高峰无能为力。”
“除非,山自己塌出来一条通路。”
“一条没有前人走过的通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