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月如同一柄残破的利刃,孤零零地高悬于天际,散发着微弱且冰冷的光芒。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乌云,如同汹涌的墨潮,将原本闪烁的星子尽数吞噬,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在一层厚重的黑暗幕布之下,压抑而沉闷。天衍居的推演台上,气氛紧张到了极点,阵阵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,犹如一场激烈的金属碰撞盛宴,在这片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凌霄子身着一袭如雪白衣,此刻却被鲜血沾染,显得格外刺目。他面色苍白如纸,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,却强忍着剧痛,毅然割开自己的手腕。那涌出的金仙血,仿佛拥有生命一般,在天机帛上蜿蜒游走,宛如灵动的赤蛇,勾勒出神秘而诡异的线条。紧接着,他咬咬牙,舌尖一痛,本命精血混着晦涩难懂的道诀,如箭般喷在帛面之上。顿时,血雾弥漫开来,在那朦胧的血色雾气之中,三幅诡谲的卦象缓缓浮现。
第一幅卦象里,归墟裂隙犹如一头狰狞的巨兽,张开着足以吞天噬地的大口,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卷入那无尽的黑暗深渊。所过之处,万界如同脆弱的琉璃,纷纷崩塌破碎,山河破碎,星辰陨落,一片末日景象。第二幅卦象之中,太一玄门原本庄严神圣的景象不再,竟化作一座散发着血腥气息的血色祭坛。无数身着道袍的修士,被无情地钉在祭坛之上,他们面容扭曲,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,一声声痛苦的惨叫仿佛穿透了卦象,萦绕在凌霄子耳边。
然而,第三幅卦象却显得极为怪异。它尚未完全成形,便被一道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的白光骤然击碎。只留下一个极为模糊的画面 —— 林渊正怀抱婴儿,那画面隐隐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,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。凌霄子看到这画面的瞬间,瞳孔骤缩,心脏猛地一抽,这画面竟与三百年前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重叠。
“轰!” 一声巨响,宛如晴天霹雳,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炸响。第一千零六盏魂灯毫无预兆地轰然碎裂,灯油如同一滩诡异的液体,在青砖上蜿蜒流淌,最终竟神奇地形成了一个 “赌” 字。凌霄子望着这一幕,眼中闪过一丝决然,他抬手将所有关于此次推演的记录,毫不犹豫地投入那燃烧着的魂火之中。火焰瞬间将那些记录吞噬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不甘与无奈。
紧接着,他毫不犹豫地抽出本命剑 “太和”,眼神坚定却又透着一丝悲凉,“太和” 剑带着凌厉的气势,直直贯穿他的丹田。刹那间,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而出,三百年的寿元,如同璀璨的流光,迅速凝聚,最终凝成一枚暗金色的丹药 ——“饲神丹”。他颤抖着双手,望着手中这枚蕴含着自己全部心血与牺牲的丹药,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无奈的苦笑,低声自语道:“这一局,我赌上全部身家。”
自那之后,每日卯时与酉时,镇山石前的阴阳界便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,泛起阵阵奇异的涟漪。凌霄子神色凝重,指尖凝聚着金色的血液,在空中飞速画出神秘的补天纹。随着补天纹的成形,光芒一闪,瞬间映照在林渊的背脊之上。刹那间,林渊背脊顿时腾起金色光纹,如同流动的火焰,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。凌霄子声音清冷,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:“击石九千次,引动体内古神之力。” 林渊眼神空洞,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木偶,机械地挥动着石锤。每一次石锤落下,都伴随着一声震得天地共鸣的巨响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撞击声中微微颤抖。
暮色如同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,缓缓降临,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。此时,《太初混沌诀》的残章在林渊口中响起,那古老而神秘的口诀,仿佛拥有一种无形的魔力,竟引动虚空之中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古神低语。那声音低沉而悠远,仿佛从无尽的岁月深处传来,带着一种让人灵魂震颤的力量。深夜,万籁俱寂,唯有星辰在夜空中闪烁。凌霄子借助星斗移位,精心演示着十二天门阵基。那变幻莫测的星斗排列,在他的操控下,仿佛化作一场神秘的舞蹈,演绎着天地间的至理。次日清晨,阳光轻柔地洒落在林渊沉睡的沙盘之上。凌霄子怀着忐忑与期待的心情,缓缓走近查看。当他的目光触及沙盘的瞬间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—— 沙盘里,完整的十二天门阵图清晰呈现。每一道线条、每一个标记,都精准无误,仿佛是天地间最精妙的杰作。这阵图散发着神秘的气息,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力量,让凌霄子看到了一丝扭转乾坤的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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