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看去。
这,可不就是自己的团子!
寒风中,黑毛团子冻得瑟瑟发抖。
一袭长至小腿的墨发,被风吹裹着瘦弱的身躯。
拂动的额发下,素来如冰湖般的黑眸,正怔怔地看着他。
似有不解,似有迷茫,似有忐忑。
“知微……”陈业愣住。
“姐姐!你怎么在外面待这么久?师父修行结束了吗?”
从邻居家院子里,又传来青君的嚷嚷。
同时,还有林琼玉宠溺的笑声:
“啊呀,那我等下送你们回去,省的陈前辈担心。小丫头,以后多过来玩呀,咪呜很喜欢你呢。”
“我也喜欢咪呜!”小女娃非常开心。
原来,她们去邻居家了。
陈业张了张口,还没来得及说话。
知微慌乱瞥了他一眼,咬着下唇,小步逃回邻居家。
没错,正是‘逃’……
陈业抹去脸上的血水,这是从高铭手上溅射而来。
自己现在的模样,怕是太过血腥,吓到了大丫头吧?
“陈道友……陈道友,真的是误会啊!”
高铭痛哭出声,声音嘶哑难听。
他哪里敢在坊市抓人!
否则,岂不是视灵隐宗如无物?
陈业默不作声地将高铭扶了起来,还不忘帮他拍着灰尘:
“没事,话说开了就好。”
高铭努力扯出笑容,连声应着:“对对对,道友放心,我不会上告灵隐宗。咱们就当此事,从没发生怎样?”
实际上,灵隐宗不似凡间的府衙。
只要没在坊市闹出大案,些许争斗,就算高铭上告亦不会受理。
散修之间的摩擦实在太多,饶是灵隐宗,都不可能面面俱到。
陈业皮笑肉不笑:
“如此说来,我还要感谢高道友?”
“感谢高道友抓我充作药奴,感谢高道友来监视我?”
高铭哑然,支支吾吾,不知说什么是好。
他低声辩解:“会上有令,我不敢不从……”
陈业微笑,
不是因为高铭服软,而是因为在邻居篱笆内,正有一个黑发女娃偷偷看他。
他松开高铭:
“所以,是高道友,要感谢我的不杀之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