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落,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碎金。
那光芒本该是暖的,可商离却觉得每一缕光线都像细密的针,扎得她浑身发疼。
昭明学院里古旧的建筑静默伫立,飞檐上的铜铃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声响,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。
商离望着那些镌刻着岁月痕迹的砖瓦出神。
这里确实比她先前生活的地方更具韵味,那些雕梁画栋间沉淀的历史气息几乎要漫溢出来。可此刻这些景致在她眼中都扭曲成了可怖的形状——每一处阴影里仿佛都藏着窥视的眼睛,每一道回廊似乎都通向无法回头的深渊。
“若真是架空的世界,为何会有这么多相似之处...“
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,商离就猛地掐断了思绪。
她不敢再往下想,就像不敢直视正午的太阳,那真相的光芒会灼伤她的眼睛。
“快去上课。“她听见自己这样说,声音轻快得不像话。
玉白的手指抵在谢时肩头,触到的是少年人特有的温热体温。
那温度烫得她指尖一颤,险些就要缩回手来。她闻到自己衣角飘散的冷香,那香气本该令人安心,此刻却像一层脆弱的伪装,随时都会被揭穿。
谢时转身时衣袂翻飞的弧度在她眼底定格,像一把缓缓出鞘的剑。
商离知道,她与谢时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,此刻都化作了悬在头顶的利刃。而更可怕的是许堂季的出现——那个男人总是这样,悄无声息地就站在了她最脆弱的时刻。
“许继明之事我知道了。“许堂季的声音像浸着寒潭月色,每个字都带着锋利的冰碴。商离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廊柱上的雕花,那动作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。“此事交由我来处置。“
胸腔里突然窜起的无名火几乎要烧穿她的理智。商离死死咬住口腔内壁的软肉,直到尝到血腥味。许堂季的目光确实带着温柔,可那温柔背后是令人窒息的掌控欲,像是蜘蛛注视着落入网中的飞蛾。
她转身离开时,能感觉到许堂季的视线如影随形地黏在背上。商离知道自己的伪装拙劣可笑——微微发抖的指尖,略显急促的呼吸,还有那个“不小心“掉落的荷包。那里面装着绝对不能被人看见的东西,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凭证。
走廊的转角处,商离终于支撑不住地靠在墙上。冰冷的石壁透过单薄的春衫刺入骨髓,她却觉得这疼痛恰到好处。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,雨丝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轨迹。她突然想起谢时教她临帖时说过的话:墨迹晕开时最像人心,越是想要控制,就越是面目全非。
跑。这个念头像闪电般劈开混沌的思绪。商离摸到袖中的金属物件——那枚来自原世界的时空定位器正在发烫,仿佛在呼应她剧烈的心跳。她不敢回宿舍,不敢去任何可能被找到的地方。昭明学院后山的旧仓库,那是唯一的选择。
雨水浸透了绣花鞋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商离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声与雨声交织,远处隐约传来钟声,像是为她敲响的丧钟。旧仓库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呻吟,黑暗中漂浮的尘埃在闪电照亮的一瞬如同飞舞的金粉。
“来得及的...“商离颤抖着双手启动定位器,蓝光在黑暗中勾勒出她惨白的脸。就在这时,仓库的门被猛地踹开。许堂季的身影逆光而立,雨水顺着他的伞骨滴落成珠帘。
“你要去哪?“这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。商离看见他身后影影绰绰的人影,谢时苍白的脸在雨幕中若隐若现。定位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,蓝光暴涨的瞬间,她看见许堂季瞳孔骤缩,看见谢时伸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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