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风晴日暖,浚仪河面上航行着三五艘船舫,大者约长十余丈,小者长数丈,船舫上挂着的旌旗迎风如龙蛇舞动。
小楼船上,带着斗笠的白衣公子兴致闲闲地端起白釉回纹茶杯呷了口茶。
他掀起薄纱,戴上叆叇,欣赏岸上的绿苔芳草,柳絮榆钱。
倏然,他看到渡口侯船的两人。
他舒然一笑:“湛湛青天也不帮你啊,你害我怏怏不乐,饮酒不欢,与兄弟生出罅隙,形如仇敌。”
他一生孤苦,飘如秋蓬,多年苦心才有一隅遮风挡雨,转眼间就被这女人毁于一旦。
他吩咐艄公:“令大船靠岸,客人渡货,咱们也好挣些辛苦钱。”
“是,郎君。”
*
纪晏书与檀师傅乘船到通州进货,采买齐全后,便雇人力将采买的香料送到渡口,乘船回汴京。
然而,檀师傅却因晕船之苦,一上船便径直进入船舱休息。
纪晏书放心不下,前去探望檀师傅。见檀师傅已然沉睡,呼吸平稳,她便来到甲板上透风。
纪晏书立于甲板之上,目光所及之处,皆是河水泱泱、云山苍苍,穆穆清风,吹动罗衣裾。
不远处,船舱一侧,头戴斗笠的李持安低声向身旁的虬髯大汉齐廷问道:“怎么还有船客?”
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警觉。
齐廷闻言,目光如炬,迅速逡巡四周,确认无异样后,才低声回答:“通州渡停泊过一阵,便是那时上来的,下官怕打草惊蛇,故而未曾轻举妄动。”
“几人?”
“两个,一男一女。”
李持安从怀中取出藏着的腰牌,轻轻抛给虬髯大汉齐廷,神色凝重地吩咐道:“横野渡离这儿不远,你想办法把人弄下船,免得坏事。”
齐廷接过腰牌,郑重地点了点头,将其塞进怀中,再次向四周扫视一圈后,才轻手轻脚地离开。
睡梦中的檀师傅感觉被人捂住了嘴巴,呼吸瞬间变得困难,双眼猛地睁大。
映入眼眸的,是一张长着虬髯、右颊刀疤宛如蜈蚣爬过的麻子脸。
“唔唔——”
檀师傅试图挣扎,用粗糙的手撬开紧捂他嘴巴的手,可越是挣扎,捂得越紧。情急之下,他双腿猛敲船板,试图弄出动静来引起注意。
“别动!”齐廷压低声音,将腰牌递到檀师傅的眼前,沉声道,“认得这个吗?”
船舱内微弱的光线打在齐廷手中的腰牌上,檀师傅终于看清了腰牌上的几个字——探事司主司李持安!
檀师傅心中一惊,连忙点头。
刚刚回过神来,就听到虬髯大汉道:“皇城司办案,你要配合知道吗?不要出声,听我安排。”
檀师傅猛地点头。
天大地大,国法最大,民众要配合执法,他还是知道的。
“这船危险,我马上安排你下船,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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