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,几根鲜血淋漓的手指被她握在掌心。
柳卿是必死无疑。
姜洄因嗓音喑哑:“皇嫂……皇嫂我会替你照顾好潇儿的……皇嫂……”
柳卿闻言,空洞的眸光清明一瞬,她勉力扬起唇角,对着姜洄因眨了下眼。
柳卿在她怀中咽了气。
姜洄因失魂落魄地出了天牢,回头将地上的血痕深深烙刻入眼。
“三皇子侧妃,畏罪自裁了。”
脚底如同灌铅,姜洄因一步三回头,不久后就有牢头率人前来收尸。
明明已经是春暖花开时,为什么会这么冷。
短短几日,死了这么多人,死在最好的年岁、最明媚的光景中,她们又是为了谁的私念亡故?
她是不怕死人的,但是不代表她没有心,不会心痛,那么鲜活的生命陨落在她怀中,她沾着无辜的鲜血,不知所措。
大理寺也就此判了案子,柳卿之死,像湖面中投入一粒石子,浅惊波澜后归于平静,无人在意。
天牢中死过太多人,一个畏罪自杀的女人不足为奇。
柳卿死后,姜洄因病了一场。
她拖着病体,又去了一回三皇子府,探望年幼的姜听潇,小娃娃糯米团子一样可爱,见到她还会咯咯直笑。
她咿咿呀呀的唤着娘,又刺痛着姜洄因。
姜流云沉浸在自己今后无子的痛苦中,性情大变、焦躁暴戾,为了保护姜听潇,哑婢一直都很谨慎,在偏院闭门不出带孩子。
皇子府的下人怕他,姜洄因却是不怕的。
他越想她死,她就越称心如意。
老三是最像皇帝的,最阴狠,最表里不一。
姜洄因偏要去他身边扎眼,少女笑若银铃,清脆明亮:“三皇兄,你怕不怕啊?皇嫂对你爱之深、恨之切,只怕是想与你做地府夫妻。”
“出去!”姜流云捂着耳朵,命人来“送”她出府。
近来三皇子府变故频发,皇帝也冷落了他,原本皇帝该怜悯他丧妻凄苦,为了安抚而他将春猎筹办交给他的,事到如今,皇帝只觉得他晦气,连召见都不曾有。
姜洄因敛衽行礼:“长虞告退,皇兄万万要顾惜自己。”
她始终微笑着,婠玉不明所以:“殿下,你这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?”
前两天殿下还没什么精神,今日来这晦气的皇子府看了两眼就好了?
“等我病好了,我就为三皇兄冲喜。”
*
“为老三冲喜?”姜无相揉按着额角,“长虞,又打的什么主意?”
姜洄因捧着茶杯,飘散的热气微微拂过下巴,她直愣愣地望着姜无相,一笑动人:“当然是要为叔父铲除阻碍,我的兄弟手足不除,叔父怎么成为唯一的顺位继承人呢?”
如今她也毫不避讳,季晏欢身故一事,的确是姜无相帮了她,她也不是那样狼心狗肺之人,互帮互助,是为真正的同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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