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,溢出诗香。
幽魂摊主忽然飘动自己的身躯,往前猛地一倾,颤声念:
“来如春梦几时多?去似朝云无觅处。”
婉转似莺啼般的一声,却仿佛像是携带着一股从混沌而来的电流,几乎将在场所有人的天灵盖都掀飞。
全场静默,似乎没人反应过来幽魂摊主念的是什么。
直到她再次重复地念了一遍:
“花非花,雾非雾。夜半来,天明去。
来如春梦几时多?去似朝云无觅处……”
声音未落,她就整个幽影落在地上,黑雾般的躯体靠着摊位,整个儿已是瘫软成一团。
“花非花,雾非雾……来如春梦几时多?”她口中诵念,声音里的情绪渐次变化,直到这一刻,终于满溢出来:
“原来人间的一切,终究不过是幻梦一场。我繁华时也非繁华,我落寞时也非落寞。
我什么也留不住,夜半来,天明去,飞花幻梦,便是我之一生呐!
但是、但是……我能将生前苦楚,都当做雾影释放么?”
她轻轻笑,又低低哭。
随着她这一声一声,如泣如诉,陈叙搁笔后,那诗文纸上青色的云烟终于凝聚而成。
看似缥缈,实则浓郁。
呼啸盘旋,一冲而上。
青烟与月光相撞,斜挂的惨白月光如同受到巨浪击空,刹那间便似流星急坠。
“月光,落了!”人群中,终于有人反应过来,发出惊呼。
月亮终于要落下去了,鬼市终于要消散了吗?
焦急的人们目光汇聚,简直恨不能合身飞到天上去,帮着青烟将月光完全拽下天空。
可是,眼看着那月光已经落到了天边,似乎随时都要完全坠落。可又偏偏,它就是斜挂在那里,冷幽幽的,似落非落,不肯完全落下。
“哎呀……”有人失落叹息。
一片嘈杂中,自然也有人在默默咀嚼着这首《花非花》。
“来如春梦,去似朝云……”竟是痴了。
长街之上,纸灯幽幽摇晃。
那翩然站立在幽影尽头的白骨女鬼亦是轻轻一声叹息。
摊位后方,厉鬼摊主仰起空洞洞的幽影头颅,问陈叙:“你是想劝我放下吗?可是,放下好难啊,我做不到又该如何是好?”
陈叙道:“昔年负你之人,如今可已烟消云散?”
“这……我死后化为怨鬼,本是要飞身千里,去寻那薄幸人复仇,可谁料半路受黄泉所阻,一阵迷路之后,竟是到了这鬼市来。”
厉鬼摊主喃喃说:“我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,然则我死已有百年,想必他也该是死了。呵……”
说到对方会死,厉鬼摊主竟不自觉笑了一声。
陈叙道:“我有愚见,可与姑娘分辨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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