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,响指轻轻一打,控火术便将木柴点燃。
陈叙坐在灶膛边,控火熬“药”。
灶膛里的火焰随他心意,或大或小,或烈或缓,张弛有度,十分奇妙。
控火术的经验偶尔上涨一点,陈叙心中对火焰的理解便更深一分。
三更天,更夫路过南市街,敲响铜锣:咚!
“夜半三更,春雨绵绵,谨防屋漏嘞——”
绵绵的细雨好似春蚕啃噬桑叶,在静谧的世界中发出密密麻麻的沙沙声。
陈叙听着更夫的打更声,等那脚步远去了,才轻轻巧巧地翻墙离开自家小院,避开南市街,径直向城东而去。
他在雨夜中疾行,去的正是博雅斋所在的方向。
掌柜孙无的住处距离博雅斋不远,乃是一个二进的院子,不大不小,在整个济川县也算得上是殷实家境。
但孙无自来悭吝,居住的院落虽然规规整整,也算体面,他却只雇了一个老门房守门。此外家里家外所有家事都只管交给妻子与通房,粗使婆子都不舍得请一个。
这夜妻子又向他诉苦说家用艰难,孙无将妻子训斥了一顿:“艰难什么?二进院子住着你说艰难?你满大街打听打听,谁家婆娘有你这般轻松?
五日吃一回肉,乡下地主都未必有这等好日子呢!去去去,你老爷我还要算账,莫要烦我!”
他将妻子打发走,自己则留在书房,果然是点起油灯,查看账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