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如白驹过隙,转眼间秋风已染京都。小宝一身墨绿呢子军装立在护城营辕门前,铜质肩章在秋阳下泛着冷光,将少年人剑眉星目的轮廓衬得愈发英挺。
“侗贝勒府小少爷,步预一科全校第一。提前毕业入防城营任制图士官。”贝勒府前报喜之声刚落,老贝勒匆匆赶来赏了百两银票。
保定讲武堂的烫金录取通知书翩然落进贝勒府。雕花窗棂筛下细碎晨光,正映着祖宗画像前擦拭供桌的老贝勒。红木案头摆满了祭品,老贝勒含着泪花独自喃喃自语:
“祖宗显灵啊!我家出了武状元!我儿中了武状元!这下我总算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!”
十六岁的侗家宝以全校第一的成绩,被大帅亲自点名选入城防军实习。那年全校仅有七名学生获得免试直升的殊荣,小宝便是其中之一。
与此同时,同样年方十六的白家少爷白连旗在京城风头无两。他豪掷两千大洋,购得一只宁津名种蟋蟀,这只号称“百战王”的虫儿在京城斗蟋场上所向披靡,连战连捷,一时传为佳话。
贝勒爷将田产铺面细细分割,亲手将属于小宝的那份契书交到他手中。望着儿子一身笔挺军装,贝勒爷恍惚间似见先祖铁马金戈的英姿。
“侗吾德?”贝勒爷瞥见军官证上的新名字,眉头微蹙,“你改了表字?”
“陆先生说,吾德当列八宜。要我戒了提笼架鸟的旧习,学在军校操场摸爬滚打。嘱我效法其克己勤勉之风。儿深以为然,故更此名。”
“好!好!”贝勒爷连道三声,手掌重重拍在儿子肩头,“好男儿正该如此!他日你若能建功立业,为父九泉之下,也好挺直腰杆见列祖列宗了。”
话音未落,眼角已泛起泪光,身侧三位姑爷,眼睛直勾勾看着案桌上地契房票,无人在意这父子情深的画面。
梁锦儿见自己孩儿长成早已泣不成声。独自前往白云观祭拜,传闻此地有神猴,屡屡显灵只渡有缘人。如今事事随了她心愿,激动不已。大肆操办祭奠祈福,为儿子造势。
所谓“乱世的黄金,盛世的古董”这些时日,琉璃厂一片萧条。明德学院历经数月探索,终以翻砂铸造之法制成黄铜机身,辅以手工精磨零件,成功试制数台民用拟形机床。这些机床已能高效加工家具、护栏等民用产品,校办工厂应运而生,所得收益已能部分支撑学院日常开支。
铸造车间里,缝纫机外壳正冒着腾腾热气从砂模中取出;装配线上,工人们正将采购的零件装配。一台台缝纫机销往邻近各城镇。物美价廉,是小制衣作坊的首选。
机修班更是门庭若市,成为京城私家车主竞相光顾的维修点。
关教授时常驻足车间,看着学生们忙碌的身影,欣慰之情溢于言表。他常说:“学问之道,贵在经世致用。”如今眼见所学化为民生之利,正是他最乐见的景象。
更令人惊喜的是,各地军警闻讯而来,将损坏的枪械送至学院维修。车间里,机床轰鸣声与枪械拆解声此起彼伏。
学生们在实战中锤炼技艺,学院的实习教学开展得如火如荼。这座新兴的学府,正沿着“工学并举”的道路稳步前行。
与此同时,陆嘉衍正悄然推行着他的土地计划。他以极低价格陆续收购旗人抛售的田产,引进新式拖拉机进行机械化耕作。
那些因失去土地而流离失所的农民,被他悉数收留安置——青壮男丁学习驾驶农机,妇女们则被组织起来种植时令蔬菜,孩童统一开展扫盲。
每当晨光熹微,拖拉机的轰鸣声便划破田野的寂静。陆嘉衍常立于田埂之上,望着整齐的垄沟向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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