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从前那些混账规矩?你才多大年纪,我疼你还来不及。”
他的拇指拭过她眼角的湿润,温声道:“这是天大的喜事,该高兴才是。”
两人正说着,院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陆嘉衍抬眼望去,只见管家引着一位身着西式礼服的男子匆匆而来——正是那位大阪使臣。
他唇角微扬,心中早有预料,转身对思媛温言道:“你先回房歇着,这事我来应付。”
待侍女搀着思媛转入内室,他才整了整衣襟,朝来客拱手道:“山本先生,别来无恙。”
那霓虹使臣摘下礼帽,露出一张精明的面孔。他操着生硬的中文,开门见山道:
“陆桑,我听闻大沽码头堆积如山的废钢,已经让您寝食难安了。”
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镀金烟斗,在指尖转了个圈,“如今战事频仍,钢材价格飞涨,可您这批货......”
他故意拖长了音调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怕是找到买家,也运不出去吧?”
陆嘉衍不动声色地斟了杯茶,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。码头那批钢材钢材,确实已堆积两年。
洋行压价,军阀强征,这其中的利害他再清楚不过。此刻窗外暮色渐沉,将厅堂内的雕花窗棂投下一道道阴影,恰似他心中盘算的重重思量。
“山本先生消息倒是灵通。”陆嘉衍轻啜一口茶,“只是不知贵国远在东海,要这些锈蚀废铁有何用处?”
使臣前倾身子,烟斗在桌沿敲出清脆的声响:“明人不说暗话!只要能赚钱,我就乐意。陆桑是聪明人,我想搭上什么船,您应该有数。”
他掏出一张支票推过桌面,“这个数,足够您再建三所技术学堂。”
陆嘉衍指尖轻叩桌面,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笺,沿着红木桌案缓缓推过去:“山本先生且慢,其实......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霓虹使臣狐疑地接过纸张,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紧缩:“金卢布债券?”他猛地抬头,“现在市面上白银兑卢布的汇率已经跌了三成,您这兑换比例如此之低......”
“正因为如此,才想借重贵国的金融渠道。”陆嘉衍苦笑着摇头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杯沿,“实不相瞒,这些债券是我吃不下。但凡我有办法……”
“这批债券,我估计战后起码……这个数,偌大个国家怎的会突然没了。这是长期生意,先生!”
他刻意压低声音,“若能通过贵国在高丽的正金银行运作,至少能赚六成。”
使臣的烟斗停在半空,忽然爆发出洪亮的笑声。他拍案而起,震得茶盏叮当作响:“陆桑啊陆桑!这等好事您早该开口!”
他一把抓过债券对着灯光细看,金丝眼镜反射出贪婪的光芒,“正金银行的山田课长是我同窗,这买卖......”
他忽然敲了敲桌子,“抱歉,我的同事,可能不喜欢与人共享……”
“行,您回去商议商议,给我报个价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