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,李公公也走了。我的靠山全倒了,要不是装死,我怎么可能出得了宫?现在若不躲起来,想要我命的人多的是,指望着吃绝户的也不在少数。与其被人算计,不如找个清净地方,享受几天人生。我服侍了一辈子人,做了一辈子奴才,如今也该做几天主子了。”
老人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与哀伤,仿佛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岁月的沧桑。石头听得心头一紧,却不敢多言,只是低垂着头,小心翼翼地继续为老人斟酒。
他心里清楚,眼前这位老人曾是风光无限的人物,若不是那日自己在夫人坟前哭丧时,偶然撞见这位披头散发、落魄不堪的公公,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站在他面前,更别提能为他斟酒侍奉了。
老人的胃口不大,没多会儿便放下了筷子,碗里的菜也只动了几口。他轻轻挥了挥手,示意石头收拾桌子,自己则缓缓起身,朝里屋走去。脚步有些蹒跚,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单薄。
“明儿个,让小陆子去外面招个侍女来,”老人边走边吩咐,声音有些沙哑,却依旧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给我捏捏腿,按按肩膀。这人老了,身子骨总是不听使唤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明早我喝粥,叫他熬好了鸡汤,用关内的大米煮。记住了,米要选上等的,汤要清,味要鲜。”
说完,老人掀开里屋的帘子,身影渐渐隐没在昏暗的房间里。石头站在原地,听着帘子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壶,又瞥了一眼桌上几乎未动的菜肴,默默叹了口气,开始轻手轻脚地收拾起来。
前院里,月光洒在青石板上,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。远处传来几声犬吠,更衬得这夜寂静无声。陆嘉衍自饮自酌,看着月光叹道:“曹公公居然跑到我家来了,看来小李子一死,树倒猢狲散,他也出来躲命了。呵呵,果然宦官再大的权都是上面给的。如今跑到我这儿来享福。也罢,给钱我就招待着。”
陆嘉衍知道这只是一切的开始。自己在大沽修的宅子,马上会迎来一波涨价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