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怀夕站在沙丘高处,麻布头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远处的屯田营若隐若现,像艘快要被黄沙淹没的船。
“昨儿种的苜蓿苗,又被埋了三分。”
她蹲下身,抓了把滚烫的流沙,任其从指缝漏下,“得想个法子。”
沈挽恙从怀中取出卷泛黄的书籍,指腹摩挲过某页插图:“胡杨耐盐碱,可固沙。”
画上是棵虬曲的古树,枝叶如剑直指苍穹。
“还有木瓜。”许怀夕眼睛一亮,“书是说其根深十丈,最抗风蚀!”
沈挽恙突然咳嗽起来,帕子掩唇的瞬间,许怀夕瞥见一抹刺目的红。
她佯装没看见,只将水囊塞进他手中:“明日就去寻苗”
“不必。”他咽下血腥气,指向西北,“三十里外有片枯死的胡杨林......”
既然那边有,他们也就直接去那边寻找种苗。
枯树林比想象的更触目惊心。
许怀夕抚摸着皲裂的树皮,那些曾经高达十丈的巨木,如今只剩扭曲的躯干倔强地刺向天空。
她突然发现某截树桩旁拱出簇嫩芽,是胡杨的根蘖苗!
“还活着!”她惊呼着去掏小铲,“嗯,可以断根移植。”
“的确可行。”
沈挽恙在她身边取出柄形制特殊的短锹,刃口带着细密的锯齿,“胡杨根系见水即活。”
两人跪在沙地里小心挖掘,汗珠顺着下巴滴入土中。
当许怀夕终于捧出那株带着宿土的幼苗时,沈挽恙突然解下腰间玉佩,用丝绳系在树苗顶端。
“这是......”
“标记水源脉。”他指尖轻点玉佩,“青玉性凉,埋土可探水气。”
许怀夕望着他苍白如纸的侧脸,忽然明白。
这哪是什么探水玉,分明是他贴身戴了快二十年的避邪佩。
不过沈挽恙比她这个现代专业的人还要专业。
栽胡杨的第三日,胡商队带来了惊喜。
“真寻着了?”许怀夕扒着货筐直跺脚。
络腮胡商人掀开毡布,露出三株尺余高的怪异植株。
叶片肥厚如掌,茎干上密布尖刺。
“岭南木瓜!”许怀夕小心触碰那泛着蓝光的叶子,“怎会耐得住漠北严寒?”
商人神秘一笑:“此乃吐蕃僧侣用雪山野木瓜嫁接而成,唤作【铁骨木】。”
说着掰开颗果实,露出里面血红的瓤,“果肉入药,专治咳血症。”
沈挽恙眸光微动,许怀夕已抢先掏出钱袋:“全要了!”
植树那日,屯田营来了百号人。
许怀夕在沙地上划出奇怪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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