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沈挽恙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,不紧不慢的,“上月运来的三十车银骨炭,似乎也没见您提过归还?”
络腮胡脸色一变,那批炭是偷挪了军饷买的。
许怀夕趁机溜到水闸边,从怀里掏出个铜制小钩。
这是她按沈挽恙教的法子打的,专卡闸门机关。
只听“咔嗒”轻响,原本被堵住的水渠突然涌出股浊流,转眼冲垮了守备军垒的沙袋。
“坎儿井的水到了!”李校尉反应极快,立刻带人挖开导流沟。
沈挽恙站在人群外围咳嗽两声,许怀夕瞧见他袖口露出半截银光。
是那柄云纹匕首。
子时的月光像层银纱,覆在新垦的田垄上。
许怀夕提着灯笼沿田埂巡查,不时弯腰摸摸土壤湿度。
走到第三畦时,忽然撞见个熟悉的身影。
沈挽恙正单膝跪在沟渠边,用陶罐往稻种区慢慢渗水。
“沈挽恙”,她小跑过去抢过陶罐,“大夫说了你不能碰凉水!“
其实那个大夫就是她自己。
沈挽恙任由她拽起来,忽然指向水沟:“看。”
月光下,无数细流正顺着毛细沟壑缓缓浸润干涸的土壤,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。
许怀夕突然明白他为何坚持要在每块试验田底下埋空心的胡杨枝条。
沈挽恙却笑了,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:“是像你熬药时的耐心。”
第七日清晨,许怀夕是被沈父的惊呼吵醒的。
她赤着脚冲到田边,看见老人正颤抖地指着地膜。
嫩绿的稻芽顶着晨露破土而出,在北疆的风里微微摇曳。
“成、成了?”
沈挽恙蹲下身,指尖轻触那不足寸高的新芽:“还早。”
他拨开土层露出交错的根系,“要经三场倒春寒才算数。”
许怀夕忽然发现他右手缠着布条。
昨夜巡田时被冻裂的陶片划的。
她二话不说跑回屋,翻出珍藏的雪蛤油。
回来时听见沈父正感慨:“在这地界能种出粮食,确实是不一般。”
沈挽恙接过药罐,任由许怀夕给他包扎,突然道:“等收了这茬稻,倒是可以酿酒。”
听沈挽恙这样说,许怀夕倒是有些酿酒的雏形。
当晚的庆功宴上,李校尉喝得满脸通红:“许丫头!这种子法子要是推广开......”
“不急。”沈挽恙截住话头,从怀中取出卷竹简,“先看这个。”
展开是幅精细的《北疆水利全图》,比官府存档的详尽十倍。
许怀夕一眼认出东南角那片朱砂标记,正是她常去采药的野沙枣林。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