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该更烈些。
“二少爷受不得猛药......”
她喃喃自语,又从布袋里排出甘草、茯苓,最后摸出个小纸包。
是前日从胡商那儿换的西域冰糖。
窗纸突然沙沙作响。
许怀夕警觉地抬头,见一道清瘦影子映在窗上,忙把冰糖藏进袖中。
“还没睡?”沈挽恙的声音隔着窗棂传来,比平日更哑三分。
许怀夕指尖一颤,白芷片滑落在地:“在、在分药材......你回来了。”
沈挽恙前两日跟着李校慰到上游临县视察去了。
“嗯。”窗外人影微微颔首,“三更了。”
这是催她歇息的意思。
许怀夕听着脚步声渐远,才长舒一口气,从炕席下摸出本手抄的药草经。
书页间夹着张药方,墨迹已有些褪色,是沈挽恙半年前咳血最凶时给她写的。
“白芷辛温,应该加以......”
她蘸墨添上“冰糖”二字,又狠狠划掉,改成“枇杷蜜”。
天蒙蒙亮时,沈家小厨房已飘出奇特的香气。
沈父吸着鼻子推开柴门:“怀夕啊,这煮的什么?怪香的。”
“药膳粥。”许怀夕搅动着陶罐里乳白的汤汁,“白芷炖羊骨,最是暖胃。”
其实还偷偷加了冰糖。
她心虚地瞄了眼门外——沈挽恙不喜甜食,若叫他知晓......
“二公子呢?”
“一早就去巡渠了。”沈父叹气,“咳了半宿还......”
陶勺“咣当”砸在灶台上。
许怀夕解了围裙就往外冲,差点撞翻晾药的竹匾。
新修的渠岸结着薄冰,许怀夕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,药囊在怀里发烫。
远远望见那道青灰色身影时,她险些惊叫出声。
沈挽恙竟蹲在冰水里,徒手清理闸口的淤泥!
“沈挽恙!“
那人闻声回头,苍白的脸上溅满泥点。
许怀夕不管不顾地冲下坡,靴子陷进冰碴也浑然不觉。
“回去。”沈挽恙皱眉,“这处闸口......”
话未说完,一阵呛咳突然袭来。
许怀夕趁机抓住他手腕,触到脉搏时倒吸一口凉气——这哪是活人的脉象?
分明是绷到极致的弓弦!
“您不要命了?”她声音发颤,从药囊掏出个油纸包,“先把药含了。”
沈挽恙瞥见纸包里琥珀色的冰糖,眉头刚皱起,就被她塞了满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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