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永夜的寒风卷着冰晶,在斩仙刀的刃口凝成细棱。王仙芝望着前方绵延千里的雪原,月光被冰晶折射成万千星子,恍惚间竟与星渊底部的倒悬星河重叠——直到慕容雪拽了拽他袖口,指尖的银砂在寒雾中亮起:“前面有霜狼的脚印,带血。”
化形后的她穿着鱼玄机连夜赶制的红衣,领口和袖口缀着李逸尘用算筹术凝冻的永昼昙花,此刻正蹲在雪地上,指尖抚过冻成冰棱的狼爪印。血迹呈暗紫色,边缘结着细小的星砂结晶,正是北境仙族特有的“霜魄血”。
“是林羽的灵宠踏雪。”鱼玄机皱眉,广袖拂过雪地时,袖底的星砂咒印竟在冰层下映出半幅地图,“三年前他传讯说,在北境冰窟发现‘星渊之眼’,此后便再无音讯。”她忽然揪住李逸尘的青衫,“你的算筹术,算得出他在哪儿吗?”
李逸尘闭着眼,算筹在掌心融成冰水:“北境的星轨被永夜寒气扭曲,就像……”他忽然睁眼,指向东北方的冰晶巨柱,“像有人用寒霜术在星图上划了道裂痕,那里的星砂,正在吞噬魂火。”
慕容雪突然站起身,眉间银砂发烫:“我听见……有人在唱《星渊引》。”她望向冰晶巨柱,那里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,调子熟悉得让人心颤——正是百年前她在星渊畔哄小狐时哼的走调小调。
四人在风雪中疾行,冰晶巨柱逐渐显形:那是座倒悬的冰塔,每一层冰棱都刻着残缺的星图,塔顶垂落的冰链上,竟冻着无数发光的蝶形魂火。王仙芝突然停步,斩仙刀横在胸前——冰塔前的雪地上,用霜狼血画着个巨大的算筹阵,阵眼处嵌着半块碎玉,正是萧芙蓉的“星魄佩”。
“是陷阱。”李逸尘话音未落,冰塔突然发出蜂鸣,万千冰棱同时转向,在雪地上投出复杂的星轨。慕容雪眼前闪过幻象:冰窟深处,林羽靠着冰壁咳嗽,指尖凝结的霜花里裹着星砂,而萧芙蓉正用自己的魂火,为他温养被寒气侵蚀的灵脉。
“他们在冰塔最底层!”她突然拽住王仙芝的手,银砂顺着他的刀疤汇入斩仙刀,“星渊之眼的寒气在抽走他们的星魂,就像……当年我在星渊畔魂散时!”
冰塔的入口在倒悬的塔尖,四人踩着冰链向上攀爬时,鱼玄机突然指着冰层内的虚影:“看!是北境仙族的‘霜魄战魂’。”透明的冰甲战士在冰层中列队,每具战魂的眉心都嵌着星砂,正是百年前随星海之主镇守星渊的旧部。
“他们在守护星渊之眼。”李逸尘的算筹在冰链上划出防火咒,“传说北境仙族是星海之主的眷属,用霜魄血脉封印着星渊的‘魂火裂隙’。”他忽然顿住,望着冰层中某具战魂的护心镜,“林羽的算筹术……竟能在战魂的星图上打补丁?”
护心镜上,几处断裂的星轨被细小的算筹纹路修补,正是林羽独有的“逆天命”笔锋。慕容雪忽然想起,十年前在云台观,林羽曾笑着说:“若有朝一日被困冰窟,便用算筹在星图上开扇窗。”
冰塔底层的寒气几乎凝形,四人冲进去时,正看见萧芙蓉跪在冰池边,长发结着冰棱,指尖深深插进池壁——池水里浮着无数星砂,中央悬浮着颗巨大的蓝色眼珠,正是星渊之眼。林羽躺在她身后的冰台上,胸口的霜花已蔓延至咽喉,却仍用颤抖的手指,在冰台上刻着算筹阵。
“芙蓉!”鱼玄机冲过去抱住萧芙蓉,发现她掌心握着的,正是那瓶摔碎十七次的驻颜露,瓶中只剩几滴混着血的星砂露,“你疯了?用自己的魂火温养星渊之眼,你会死的!”
萧芙蓉抬头,眼中映着星渊之眼的蓝光:“三个月前,冰眼突然暴动,吞噬北境仙族的魂火。”她咳出带霜的血,指向冰台另一侧的冰棺,“仙族大祭司说,唯有以凡人魂火为引,才能重封裂隙……”
冰棺里躺着个蓝衣少年,面容与李逸尘竟有七分相似,眉心嵌着完整的星砂咒印——正是北境仙族传说中的“霜魄圣子”。慕容雪忽然想起星海之主曾说的话:“轮回海眼的引魂灯,本是仙族圣子的命星所化。”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