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一家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,老赵又在殡仪馆工作,要是信这些怪力乱神,那这工作没法做了。
齐福不是没看到她眼里的怀疑,轻声劝老太太:“医院咱不是去过嘛,要是有用赵叔早好了,而且这可不能耽误了,再耽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。”
老太太还有些迟疑,正要说话,有人敲门。
来的是张宴,他戴着刺绣的虎头帽,一身新中式布衫,像个年画娃娃,不看脸看穿着的话,还以为是个小孩子呢。
齐福有些怔愣,他本以为来的是白家人,张宴来倒是他没想到的。
张宴也不废话,进屋就问:“可以开始了吗?”
老太太依旧迟疑不定,沉默着没说话,张宴狐疑的看了眼齐福,这是当他们是跳大绳的骗子?
那就只好下剂猛药。
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抓了一把东西,走去床边,一把撕开他的衣服,手掌在他胸口揉搓。
不到半分钟,张宴张开手掌给老太太看,原来是一把白糯米,只是那些米粒子个个发黑,隐隐散着黑气。
“离了魂,就怕有别的脏东西占位置,你老伴生气已经少了一半,在拖彻底没救了。”
老太太一看这情况,不信也信了,当即就扯住齐福的胳膊:“求你们救救老头子,你们说怎么做,我都听你们的。”
解阴子术,得先隔绝阴气,糯米只是第一步,还需要用现杀的公鸡喉头血,张宴从身后拖来的麻袋里,掏出一只大公鸡,手起刀落的割了喉。
那刀的快的惊人,一刀下去鸡血当即喷了出来,他用食指和中指沾了血,涂抹在赵老头的人中、印堂,内关三个穴位。
隔绝了阴气,接下来就是切断联系。
“引魂线”近乎透明,非六门传承人自然是看不到的,齐福的视野里,只见张宴虚空中捏个根什么东西,正在老赵的头发上缠绕着。
午后的阳光正盛,老房子有一点好,就是南北通透,光线照射时间长。
张宴走去太阳照进来的地方,点火烧了那几根头发,然后掏出一截槐木炭,在这灰烬处画了个圈。
“接下来就是召魂。”张宴看了眼老太太,问:“你家孩子都在外地上班吧?”
老太太叹了口气:“是呀,洛南这地方找不到像样的工作,孩子们都去大城市了,这不回来看了看老头子,刚走。”
“召魂得有生人去那地方,老太太年事已高,三魂七魄本来就不稳当。”张宴目光灼灼的看向齐福,“你来!”
齐福身子一僵。
不是,他看起来像个大冤种吗?
操,怪不得他说要跟来看看,付琼没反对,敢情是在这里等着他。
老太太一听,急了,她转而一脸祈求的看向齐福,见他迟迟不答应,膝盖一软正要跪下,被人拖住了胳膊肘。
“算了,我去,谁叫我这人心软。”
见齐福已经答应了,张宴摆出香炉,插上三根线香之后,又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,这枚铜镜照过百日阳光,即是媒介又是出入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