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 过年的时候她磕头磕的那么响,灶君都不理她,她爹摆了糖,灶君被她爹用糖封了嘴,没去天上跟玉帝替她娘伸冤,臭灶君,只配当个丑八怪。
外面传来了她爹的声音,和平时一样说话很慢,好像很有条理的样子。
本来在胡思乱想的陈皎儿突然打了个哆嗦。
去年他爹就是慢慢说着话,然后一下子就把娘的腿打断了。
因为娘不愿意把什么地气给他!还是地奇?
“舅兄,我与九娘成婚这十余载,也是有情分在的,她有错处,我却不能无情。这样吧,当年九娘嫁进来所带的嫁妆,除了家具衣物,钱财我都让她带回罗家,如何?三百两银子,足够她再嫁一次了。”
爹是真的要让娘走吗?娘走了,是不是就不会挨打了?
八岁的小姑娘嘴巴扁了。
她不想阿娘真的被舅舅带走,可阿娘要是不走,阿爹还会打阿娘,不给阿娘饭吃。
舅舅会给阿娘饭吃吧?
想起自己给阿娘偷藏的饼,陈皎儿连忙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饼,还好还好,没凉透,她要偷偷摸摸给娘!
再看外面,她爹已经站起来了。
“罗庭昂你到底要如何?”
“九娘的嫁妆里在城郊是有五十亩地的,地契呢?如今光这地就值五百两吧?她当年到底带了多少东西来陈家,我可是知道的,你把她嫁妆挖走了大半,另寻了豪富人家去入赘,想区区三百两就打发了我?给我八百两银子,长兄为父,出了海陵城,我寻个北面来的客商把她发嫁了,绝不会让你有麻烦。”
一只手抠着门缝,抱着面饼,陈皎儿低下了头。
听来听去都是银子,好像她舅舅也不是要给阿娘吃饱饭的意思。
“罗庭昂,你是被银子迷了心,八百两?!我丧妻办白事也不过五十两银子!”
“哈!陈进学你要是真敢让九娘死了,又何必把我找来?没有我在前面挡着,上次你打断了九娘的腿,我族里上下就不会放过你!”
“罗庭昂,你还有脸提罗家?盛香楼管事的是罗家六房,不是你们三房,更不是你这个废物。我不想把事做绝是给盛香楼面子,不是真怕了你。五百两银子,钱货两讫。”
“哼。”白胖脸的男人用手指着陈皎儿看不见的角落,“你看看她如今的样子,要把她发嫁出去我少不得得倒贴银钱给她,五百两够干什么?给八百两银子,我那外甥女我也可以一并带走,不在你那金尊玉贵的新妇面前碍眼,我养我外甥女,你这亲爹总该给钱吧?”
灶房里,一直半懂不懂的陈皎儿捂住自己的嘴,小心翼翼地后退。
她害怕,怕到不敢听了,也不敢看了。
更不敢被人知道她在这儿。
要是他们看见了她。
小姑娘隐约觉得,她这些穿着绣袍的叔伯阿公,她的亲爹亲舅舅,时时刻刻就要变成极吓人的东西。
就像是井里的水鬼,巷道拐角的没脚鬼……
黑漆漆的灶房里,陈皎儿觉出了血腥味,才发现是自己把一颗早就摇晃的乳牙给咬了下来
她想缩到灶下躲起来,缩了又缩才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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