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口谕,张公子这是何意?难道还要咱将圣上的金口玉言随身携带不成?”朱瑀一时语塞,勉强道。
张猛心知他手中必然没有圣旨,又道:“圣上的旨意自然无人敢质疑,但这夜深人静之时,若要搜查重臣之门,总该有个凭证吧?否则,我如何知道你们不是假借圣旨之名,行不法之事?若我张家丢失了什么,又该找谁理论?”
“事出匆忙——我们并未携带书面凭证,张公子若是心中有所疑虑,大可以随我们一同进宫,亲自向圣上求证。”朱瑀已是张口结舌,张猛心中明白,他三番两次把皇帝搬出来,也不过是狐假虎威,于是张猛不退反进,一步踏上,逼得更紧。
“上差此言差矣。我并非怀疑几位的身份,这黑灯瞎火的,我也不敢打扰皇上休息。只是若没有圣旨或凭证,便要气势汹汹翻我张府,岂不是让忠良寒心,让百姓误解圣上的仁德?若是真有需要,我张府自当敞开大门,但请几位上差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,也好让我等心悦诚服。”
张奂知道火候差不多了,打圆场道:“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,给我下去!”他接着对朱瑀拱手道,“几位中涓若要查验,张某自当全力配合。”
张奂转身对家丁们吩咐:“阿福,带几位上差四处看看,不得有误。也别忘了,这里是朝廷重臣的府邸,不可毛手毛脚的。”
阿福领命,向宦官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示意他们跟自己走。那朱瑀靠着揭发窦武谋诛宦竖的功劳,才从曹节处得了这个差事,本想好好表现一番,没想到遇到几个水泼不进的,气势上已是矮了一截,加之张府女眷们的居所不能进去,搜查也就成了走个过场,自然是一无所获。
朱瑀的目光不甘心地在张府的各个角落游移,最后停留在了张奂的书房兼卧室的门前。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。
“现在,我们要搜查张大人的卧室。”朱瑀的声音虽然不大,却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。
张猛立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,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声音提高了八度,几乎是吼了出来:“这如何使得!卧室乃私密之地,岂能随意让人搜查!这是对我张府尊严的极大侮辱!”
张奂的反应则更为微妙,他装出一副极度为难的样子,脸上的皱纹似乎在这一夜之间变得更加深刻,他苦笑着连连摆手,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无奈和哀求:“中涓大人,您这是要张某难堪啊。我张府虽是忠诚于朝廷,但卧室搜查,实在是有些越矩了。那不仅是张某的寝室,更是我处理政务的书房,存放着许多军事战报与朝廷机密文书。若是搜查中不小心弄丢了一两封,那可如何是好?这样的责任,你我谁能担待得起?”
朱瑀被张猛的愤怒和张奂的哀求弄得有些进退两难,他原本坚定的眼神开始闪烁,气势也随之一滞。他深知张奂在朝中的地位,不敢轻易得罪,但同时又担心无法向曹节交代,心中不免有些忐忑。他清了清嗓子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,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动摇的内心:“张大人,您的顾虑我朱瑀自然理解,但请您体谅我们的难处。我们也是奉皇上旨意行事,这例行公事,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。若是有什么闪失,朱某愿意承担一切后果。”
张奂听出了朱瑀底气不足,他知道这宦官其实并不想在此事上过于纠缠,于是便乘势而上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:“朱大人,既然您都说到这份上了,张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。但为了确保朝廷文书的安全,我希望能有我在场的情况下进行搜查,以免有任何不必要的误会。这样,既不违背皇上的旨意,也能保护我张府的清誉,您看如何?只是有言在先,我张府虽非金碧辉煌,但每一砖每一瓦都是清清白白,绝无藏污纳垢之地。只希望上差在查看之后,能还我张府一个清静。”
朱瑀闻言,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,张奂的提议无疑给了他一个台阶下。他点了点头,回应道:“张大人既然如此说了,那朱某就恭敬不如从命。还请张大人陪同我们一起,确保搜查顺利进行。”
就在朱瑀坚持要搜查卧室的瞬间,胡腾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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