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个明朗的月夜,整修一新的永和里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。庭院的青石板上映射着斑驳的月影,两侧的花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几位仆人正轻手轻脚地穿梭于回廊之间,手里提着一盏盏点燃的红灯笼,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灯笼挂在屋檐下,柔和的红色灯光与皎洁的月光相映成趣。
在庭院的一角,几名女子围坐在石桌旁,手中各自拿着针线,借着灯笼的光亮缝制着衣物。她们低声交谈,偶尔发出轻轻的笑声。
庭院中央有一方池塘,月光洒在水面上,波光粼粼,偶尔传来一两声蛙鸣。一个小童子手持竹筒,正在给池塘中的锦鲤喂食,鱼儿争相游弋,水面泛起层层涟漪。
此时,一阵琴声从附近传来,如同一缕秋风的叹息,悄然在夜空中蔓延开来。它起初是细微的,如同初秋的第一片落叶轻轻触地,带着一种不经意的温柔。随着琴声的渐渐浓郁,它变成了金黄色的稻田,一片片波光粼粼。每一个高音都像是被精心筛选过的谷粒,饱满而富有弹性。
张奂独坐在窗前,冷月的银辉透过半开的窗棂,洒在他那皱纹纵横的额头之上,映出他内心的沉重与纠结。
琴声在空中回旋,拉伸成秋夜里细细的雨丝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与思索。但在张奂听来,却像是针扎般刺痛着他的心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,手中的笔拿起又放下,反复数次。
琴声渐渐达到高潮,宏大而深沉,如同远处的雷鸣,在萧瑟中涌动着一股浩然的力量。
终于,张奂深吸一口气,下定决心,提起笔来。他的手微微颤抖,笔尖在宣纸上留下一道道坚定的痕迹。
“臣张奂,诚惶诚恐,稽首再拜。臣自蒙陛下不次之恩,擢为大司农,本应尽心竭力,以报圣恩。然臣自度德薄能鲜,恐负陛下厚望,特此请辞,望陛下恩准,以全臣节。”
字字句句,张奂每一笔都写得极为慎重。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,顿感一阵虚脱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他放下笔,目光呆滞地看着纸上的墨迹,那黑色的字迹在灯光与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写完最后一字,张奂长叹一声,放下笔,目光再次投向窗外。夜色更加浓重,但他的心却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,虽然仍有不安,却也多了一分决然。
琴声渐渐归于平静,像是秋夜的最后一丝凉风,轻轻拂过窗棂,留下一串淡淡的余音。
张奂将写好的上书小心翼翼折好,放入密封的函套中,准备吹熄案上的灯火,关窗安心休息。就在这时,他听到窗外有人在吵闹,似乎还有兵刃相交之声。张奂眉头一皱:“叔威,半夜三更,你又做什么乱?”
张猛并未答话,反而是另一个声音叫道:“不可动手!”张奂愣了一下,从壁上抽出佩剑,推窗跃出。庭院中月光如银河泻地,映照着几个身影,其中一人正是张猛,只见他手持长枪,与另一名手持短剑的蒙面黑衣男子缠斗在一处。还有一名中年男子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裹,面色焦急想要制止二人的冲突,但因不懂武功不敢妄动,方才应当就是他高喊出声。
月光下,张猛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怒龙,翻腾舞动,枪尖闪烁着寒光,直指黑衣男子的要害。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刚猛有力,枪尖划破空气,发出尖锐的响声。
黑衣男子面对张猛的攻势,却显得异常冷静。他敏捷的身形如同狸猫般在枪影中穿梭,每次都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张猛的致命一击。他的短剑在手中如同活物,以快打慢,以巧破刚,不断地在长枪的攻势中寻找破绽。
张猛看准时机,长枪猛地刺向黑衣人的胸口,黑衣人一个倒跃,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,短剑顺势一挥,擦着长枪的枪杆削向张猛的手腕。张猛迅速收回长枪,枪尾在地上一点,身体向后弹开,避开了这一险招。
黑衣男子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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