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赵明月依旧垂着眼睑,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她甚至能听到身边不远处,两位低阶的嫔妃正小声议论着四公主的头面和圣眷,语气里的酸意几乎能凝结成实质。
这便是皇宫,一个巨大的名利场,荣耀与轻贱,只在一线之间。而她,早已学会了在这喧嚣的背景中,做那个最沉默的看客。
不多时,内侍高声唱喏:“皇后娘娘驾到——”
众人立刻收敛了神色,齐刷刷地躬身行礼。
皇后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,缓步走上主位。她今日穿着一身象征身份的明黄色翟衣,头戴凤冠,面容端庄,不怒自威。
“都起来吧。”皇后虚扶了一下,声音平和,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。
请安的流程一如既往。皇后先是与几位年长的、或母妃得力的皇子说了几句话,又夸赞了四公主今日的装扮,引得赵明珠笑靥如花。轮到赵明月时,皇后的目光依旧是短暂地停留,语气也依旧是那句程式化的问候:“昭阳身子可大安了?”
“回母后,女儿一切安好,劳母后挂心。”赵明月上前一步,规规矩矩地行礼,声音不大不小,恰好能让皇后听见,却又不会显得突兀。
“嗯,那就好,退下吧。”皇后点了点头,便不再看她,注意力又转向了其他更值得关注的儿女身上。
赵明月再次行礼,默默退回了角落,继续扮演着她的透明人角色。
她知道,皇后并非针对她,这位掌管六宫的女人,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和政治考量。像她这样无母族势力、自身又“病弱不堪”的公主,在皇后眼中,自然是无足轻重的。不打压,不苛待,便已是这位嫡母能给予的最大“体面”。而这种忽视,恰恰是赵明月所需要的保护色。
终于,冗长而乏味的请安结束了。皇后移驾偏殿处理宫务,皇子公主们也各自散去。赵明月依旧是走在最后的那批人里,低着头,快步离开了凤仪殿。
走在回昭阳宫的宫道上,深秋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,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。
云溪跟在身后,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平,小声嘟囔道:“公主,您说这四公主也太气人了!不过是得了一套头面,就那般张扬!还有皇后娘娘,对您也太……”
“云溪。”赵明月的声音轻轻响起,打断了她的话,语气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祸从口出。这宫里,最忌讳的便是背后议论主子。”
云溪闻言,连忙噤声,脸上露出几分后怕。
赵明月放缓了脚步,侧过头看着她,目光温和却深邃:“你觉得我受了委屈?”
云溪低下头,小声道:“奴婢只是……替公主不值。”
“没什么不值的。”赵明月轻轻摇头,望着前方蜿蜒的宫道,仿佛在看自己那条早已规划好的路,“你看见那些在风口浪尖争奇斗艳的花儿了吗?它们开得越是鲜艳,吸引来的不仅是蜂蝶,还有可能随时折断它们的手,或者更猛烈的风雨。”
她顿了顿,继续道:“而那些长在墙角、无人问津的小草呢?它们或许不起眼,甚至会被人踩踏,但它们往往能避开最凛冽的寒风,熬过最漫长的冬天,等到来年春天,依旧能默默地生根发芽。”
“我选择做那株小草。”赵明月的声音很轻,却异常坚定,“不争,不是懦弱,是为了积蓄力量。避芒,不是退缩,是为了看清方向。只有先活下去,安安稳稳地活下去,才有资格去想其他的事情。”
云溪怔怔地听着,公主的话语简单,却蕴含着她从未细想过的道理。她看着自家公主虽然略显单薄、却异常挺直的背影,心中忽然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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