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的。奴婢与他理论了几句,他还爱答不理的,说什么各宫份例都是按规矩来的,有就有,没有就是没有,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!”
“王管事……”赵明月低声重复了一遍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的边缘,“我记得,上个月负责咱们宫份例的,还是刘管事吧?”
“是啊,”云溪点头,“刘管事还算好说话些,虽说也……但总不至于像这个王管事这么明目张胆。”
赵明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又问:“你可知,为何这个月换成了王管事?”
云溪想了想,有些不确定地说:“奴婢听小厨房的张姑姑提过一嘴,好像是说……刘管事前些日子当值时出了点错,被李总管罚了,所以这个月的差事才落到王管事头上。”
“出错被罚了……”赵明月眸光微闪,唇边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,像是明白了什么。她看向云溪,吩咐道:“云溪,你去内务府走一趟。”
“去内务府?”云溪一愣,“公主,您是要去找李总管理论吗?可是……”她有些担心,自家公主向来与世无争,若是贸然去理论,怕是不仅讨不到好,还会惹来麻烦。
“不是理论。”赵明月摇摇头,声音依旧温和,“你去内务府,找到当值的管事,就说……本宫前几日偶感风寒,精神不济,今日才得空查看份例单子。只是单子上有些物什的名称和规格,与往年似乎略有出入,本宫担心是自己记错了,冲撞了宫规,想借内务府存档的《宫廷内务则例》中关于各宫份例标准的那一卷来核对一下,以免日后出错,也学习一下章程。”
云溪听得有些发懵:“公……公主,您要借《内务则例》?还要核对份例标准?”这可不是她家公主平日的作风。
赵明月微微一笑,眼底却清明一片:“嗯,你就这么说。记得,态度要恭敬,姿态要放低,只说是本宫自己糊涂了,想学习规矩,切莫提及份例被克扣之事,更不要指名道姓地说哪个管事。”
云溪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公主的用意,但她对自家公主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,立刻点头应道:“是,公主,奴婢记下了,一定照您说的办。”
“去吧,早去早回。”赵明月挥挥手。
云溪行了个礼,便快步退了出去。
殿内又恢复了寂静。
赵明月重新拿起那本《南华经》,目光落在书页上,思绪却飘远了。
她并非生来就如此“体弱”,也并非天生就“与世无争”。只是在这深宫之中,她的出身注定了她无法像那些母妃得宠、家世显赫的兄弟姐妹一样,活得肆意张扬。她的生母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才人,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。父皇子女众多,哪里还记得住她这个既无母族帮衬,又沉默寡言的女儿?
年幼时,她也曾有过不甘,也曾试图引起父皇的注意,但换来的只有更高位份的妃嫔的打压和宫人们的冷眼。一次重病差点要了她的命,也让她彻底看清了现实。
在这座冰冷的宫城里,想要活下去,活得好一点,唯有低调,再低调。她收敛起所有的锋芒,学着温顺,学着忍耐,甚至刻意养出一副病弱的模样,将自己缩在昭阳宫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,努力降低存在感,如同蛰伏的蝉,只为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来临的春天。
她不争宠,不结党,不惹事,但这并不代表她愚钝。相反,冷眼旁观多年,她比许多人都更懂得这宫里的生存法则。人心叵测,鬼蜮伎俩,她见得多了,也学得多了。只是她轻易不动用那些心思,因为她知道,每一次出手都可能伴随着风险,她输不起。
但这一次,内务府的手伸得太长了。克扣份例是常有的事,她可以忍,但连过冬的炭火都敢动手脚,这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。这不仅仅是几筐炭的问题,更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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