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掠过礁岛时,陈掌柜的商队正在穿越最狭窄的葫芦口航道。十二艘商船首尾相连,吃满风的硬帆在暮色中如同垂死的白鸟。船头悬挂的青铜辟邪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——这是遇到山海兽时的警报。
“左满舵!快转...“护卫队长的吼声戛然而止。一支玄铁重箭贯穿他的咽喉,箭尾雕翎还在震颤,尸体已栽进翻涌的墨色浪涛。
三百步外的暗礁上,红胡子松开蛟筋硬弓。红色络腮胡间露出的冷笑像刀锋划破暮色,他肩头蹲着的赤目海猴突然龇牙尖叫,尖锐声波震得附近海盗耳膜生疼
——这是总攻信号!!!
海面霎时沸腾。
二十艘尖头蜈蚣艇从礁石缝隙中窜出,船身涂抹的夜光藻在暮色中泛着磷光。每艘艇首架设的床弩同时发射,特制的三棱破甲箭带着凄厉哨音扑向商船。第三艘商船的桅杆应声折断,倾倒的帆布罩住甲板上奔逃的人群,随即被浸透火油的火箭点燃。
“收帆!举盾!“二掌柜嘶吼着挥舞令旗,却发现掌舵的水手正抱着半截身子在血泊里抽搐。他转身要跑时,某个海盗从水下跃起,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红胡子。
八尺身躯落地时震得船板**。玄铁长刃出鞘的瞬间,三个举着藤牌冲来的护卫突然僵住——他们的咽喉同时浮现血线,海风掠过时才喷出三尺血雾。
“留头船!“红胡子声如惊雷,震得桅杆上燃烧的帆布簌簌掉落火星。正要砍杀俘虏的海盗们立刻收刀,动作整齐得令人胆寒。这是海上黑话,意为留下掌船人拷问情报。
商队里的一名武师不懂规矩。一穿着金丝软甲的老者突然从尸体堆里暴起,袖中淬毒袖箭直取红胡子面门。电光石火间,红胡子偏头咬住箭矢,铁齿竟将精钢箭头咬出裂痕。
“陈记商号的蹼镖头?“红胡子吐出毒箭,靴底碾碎老者腕骨时的脆响清晰可闻,“三年前你在珊瑚礁沉了我两船弟兄,今日这身金丝甲倒是方便
——“长刃挑起老者甩向半空,刀光如银龙绞杀,落地时金丝甲连同血肉碎成均匀的菱形肉块。
海风突然转向。红胡子抽动鼻翼,络腮胡上凝结的血珠簌簌掉落。他猛然挥刀劈向桅杆阴影,阴影里,是一只要传讯的海东青鸟刚振翅就被刀背拍成肉泥。
“想给青周水师报信?“红胡子踹倒二掌柜后踩住胸口,看着这个文弱书生眼里的惊恐逐渐涣散,“你该庆幸老子今天要留活口...“话音未落,脚下突然传来骨裂声——竟是直接踩碎了对方胸腔。
“敲了鼎罐分碴儿!!!”
敲了鼎罐,是这群人的黑话,也就是不留活口,处理干净。分碴儿,则是把抢来的东西分配了。
血腥味引来成群食腐海鸦,这些翼展六尺的凶禽却只敢在百步外盘旋。海盗们正在有条不紊地补刀,每当弯刀割开喉咙,就有专人将尸体抛入特制的渔网——这是防备山海兽循着血腥聚集。
“大当家!底舱有硬茬子!“满脸是血的独眼海盗突然大喊。红胡子瞳孔微缩,这个跟了他五年的老兄弟,左眼正是被所谓“硬茬子“弄瞎的。
底舱传来的打斗声异常沉闷。当红胡子掀开舱板时,正看见七个手下被某种重兵器砸成肉泥。挥舞鎏金锤的竟是个戴镣铐的奴隶,裸露的脊背上布满龙形刺青,每次挥锤都带着风雷之声。
“西梁国的镇山力士?“红胡子突然兴奋起来,玄铁长刃发出龙吟般的震颤。他踏着满地血浆突进,刀锋与金锤相撞的瞬间,整个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**。三招过后,鎏金锤突然裂成两半,力士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胸口的刀尖——那里本该是他刀枪不入的气门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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