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安城,禁军演武场。
时值初春,料峭的寒风尚未完全退去。
这座平日里充斥着铁血杀伐之气的皇家禁军演武场,今日却显得格外不同。
场边临时搭起了华丽的彩棚。
棚内锦缎铺陈,美酒佳肴罗列,坐满了来自太安城顶尖勋贵世家的年轻子弟。
这并非寻常的军中操练。
而是一场约定俗成,专供权贵子弟们展示武力、解决私怨、以及相互试探深浅的“演武切磋”。
太子赵篆今日也来了兴致,带着一众崇文馆的伴读,安然坐在主位彩棚之中。
他脸上挂着温和谦逊的笑容,不时与身旁相熟的勋贵子弟低声交谈几句。
姿态亲和近人,却又于无声处,透出一股储君特有的威仪。
徐锋也在其中。
他寻了个不甚起眼的角落,缩着身子坐下。
手里抱着个小巧的暖炉,依旧是那副病恹恹、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。
身上裹着厚实的裘衣,还时不时低低咳嗽两声。
他刻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。
目光看似散漫地扫过场中捉对厮杀的年轻人,实则眼底深处一片淡漠,仿佛周遭所有的喧嚣与热闹,都与他这个来自北凉的质子无关。
场中比试正进行到激烈处。
拳脚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,兵器交击更是火星四溅。
虽说并非生死相搏,但年轻人火气旺盛,动起手来也毫不含糊,打得颇为凶狠。
彩棚内,叫好声、喝彩声此起彼伏。
夹杂着各家子弟对场上局势的评头论足,以及毫不掩饰的嬉笑怒骂。
一派纨绔子弟张扬恣意的景象。
就在这时,演武场的入口处,忽然起了一阵不易察觉的骚动。
原本喧闹的人群,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气场所慑,不由自主地向两旁分开。
一道身影,缓缓步入。
来人一身白衣,素净得不染半点尘埃。
身形挺拔如枪,仿佛能刺破苍穹。
他负手而立,面容冷峻,一双眸子淡漠地扫过整个喧闹的演武场。
那眼神,似乎并未将眼前的任何景象、任何人,真正放在心上。
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,如极北万载不化的冰雪般清冽孤高,又似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铁血般沉凝厚重。
仅仅是他的出现,就瞬间压过了场内所有的喧嚣与浮躁。
“那……那是陈将军?”
“白衣兵仙!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“天呐!他不是应该坐镇北凉吗?什么时候到的太安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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