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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起来的一口气悄无声息地卸了。
贺成江枕着手臂脸朝着船头正睡得熟,呼吸平稳而悠长,唯有那只抓着他的手紧紧的,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。
他怎么会在这儿?
纪砚尘又慢慢看向床顶木板,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真心实意的疑惑。
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,贺成江应该跟随玉水军一起出征围困阳城,而他负责在后方处理掉尉迟玉或者尉迟幸,给玉水军攻城提供便利。
照这个计划,他们应该是在阳城城破,围困尉迟幸的时候见面才是。
纪砚尘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昏迷前看到了那道熟悉身影,那并不是自己的幻觉或臆想?
他想着,并没有注意到趴在他床边的贺成江醒了。
看见纪砚尘一脸疑惑的侧脸,贺成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,就像一个小心翼翼呵护自己珍爱之物,生怕其消失不见的人。
“在想什么,嗯?”
低沉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,纪砚尘吓了一跳,转头正对上贺成江那带着点点笑意的眸子。
没等他回答,贺成江先一起半起身,与纪砚尘额头抵在一起,小心试探着他身上的温度。
两人在那一刹离得格外近。
近到纪砚尘只能从他那双黑眸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。
纪砚尘微滞,就像是一只被猛兽困在身下的小兽,心中难免生出些许恐慌来。
贺成江很快就退开了,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抚摸过纪砚尘苍白的脸颊,动作轻柔中带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怜惜。
“看来是退烧了。”贺成江松了口气。
温热的触感从额头上远离,纪砚尘喉头不受控制地滚了滚,有些想追上去,将那温暖的感觉永远留在身上。
贺成江似是没看见他的反应,起身倒了杯水,让在外面守着的云青去将孟大夫喊回来,这才端着水回到榻边。
纪砚尘闭了闭眼,感觉身侧传来感觉才再次睁眼,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。
贺成江低低“嘘”了声,小心把他抱起来,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,将水杯递到他唇边,语气温柔诱哄:
“别急,先喝点水,你睡太久了,现在说话嗓子会不舒服。”
纪砚尘顿了顿,从善如流就着贺成江的手将一杯水喝了个干净。
温水划过喉咙,让四肢百骸跟着暖了起来。纪砚尘被贺成江抱在怀里,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,莫名让他安心下来。
将空掉的杯子放到边上,看着纪砚尘还迷糊的表情,贺成江忍不住伸手摸摸他因为生病青黑的眼角,声音又柔又轻:“现在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疼或者不舒服?”
纪砚尘现在的大脑还显得混乱,他没回答贺成江的问题。只是在感受到脸上略显粗糙的温热触感时,下意识侧头蹭了蹭,就像一只收起了所有利爪和敌意的猫儿,又像是一片从高空飘落在人心头轻轻擦过的羽毛。
贺成江被他蹭得心里暖暖的,又觉得揪着般的疼。
按照两人的计划,他本不应该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的。如果不是越靠近凉上他心里对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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