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甩得满山都是——往后整个山头的羊见着你都炸窝乱窜,他还吃个屁!
张亚洲的瞳孔在听到外孙最后那句表态时骤然收缩,像是被火石擦亮的琉璃珠。他缓慢地转动着茶盏,青瓷胎骨在掌心转出幽微的嗡鸣,混着窗外装甲车远去的引擎声,在殿内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。老人忽然将茶盏往案几上轻轻一磕,龙井茶汤溅在&34;刘佳坠亡案&34;的墨迹上,洇开一朵褐色的花。
&34;说得好。&34;这三个字从张亚洲唇齿间迸出时,带着金属相击的凛冽。他枯瘦的手指划过案头密级文件上的ghsf钢印,指甲缝里残留的朱砂般鲜红,&34;刘佳的事想必督帅不会多问,接下来通讯部继任人选的事你可有个章程啊?”
这句话很显然不是一个外公在和小外孙,聊什么“人事即政治”那类粗俗的乡言俚语,真要是说那些也就没必要讨论了,武新宇揉了揉下巴,喃喃自语道:“难呐,难呐,这个人既要懂技术,又要够资历,还不能牵扯朝堂纷争。并且绝对不能是我的人 而且还能做到不用则废。还要业务能力够好不能再搞出《废墟里的星光》这类同情巫师的事。”
其实张越是符合条件的,既是文化部长,又因为《废墟里的星光》被牵连,应该是能做到“知耻而后勇”的,可张越是他舅舅,更是张亚洲的长子。更何况把张越从文化部调到通讯部,那么谁补文化部的缺?
武新宇甚至想到了滁州留守荀子期,这个人倒是稳重,可他是护送自己小姨张欣欣回来的人。虽然听起来是张家保举的,可他就任后和王美芳的弟弟王子腾比较熟,是个标准的天王系。这样就够中立了,可是这次出事就是滁州境内,自己要是真的保举了那就要担责任。
于是太子爷猛得想到齐江山这个人,他是自己父亲担任作训部主任时训练的那五千新兵中的一个。末世前也是在金陵大学,学网络信息安全的。现在就是通讯部的副部长,让他继任通讯部的部长也算是实至名归。
“齐江山,我觉得还可以,”武新宇顿了顿继续解释道,“他技术是还可以的。我觉得吧,父亲应该是需要一个不添乱的人。外公您觉得呢?可这个人怕不是太傻了。他刚而犯上,好几次我开会都被他举手打断,是个名副其实的笑话。”
老头听到齐江山这个名字的时候,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。那个齐江山是个怪人,用末世前的网络语言来说,只能算是“颇具人形”。他长得不丑国字脸浓眉大眼,可是头顶有一撮毛怎么也压不下去。
他不讲打扮,口袋里一掏总是能拽出一大把卫生纸。他捡了个逃难的流民当老婆,那女人不仅眼睛小还很泼辣,只要到他家门口一听,就是那个女人用宋省话骂他:“齐江山你个鳖孙 ”
张亚洲无奈的收敛了笑容,正色道:“太子爷人无完人嘛,齐江山不是“合适的人”,而是“正确的工具”。用好了他就是最忠实的猎狗。毕竟很多时候,一个政权不仅需要和光同尘,也需要加上一些棱角的。”
武新宇无奈的点了点头,叹道:“看来也就只能如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