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日姑爷没来,院子里似乎都冷清了不少,他们做下人的也束手束脚,连欢声笑语都藏着小心翼翼,生怕惹了主子不高兴。
沈棠宁慢腾腾笑了下:“我只是与他意见相左,又不是要与他分道扬镳,关心不是很正常?”
她顿了顿,声调低了下来,“何况有些事是谈不拢的,他不会为了我改变主意,我也不会为了他而降低底线。”
于是只能以这样的形式来表达内心的不满,似乎谁先开这个口,谁便输了一筹。
——
今夜还是同之前一样,沈棠宁早早地便歇下。
到了半夜,她迷迷糊糊被吵醒。
夏夜闷热潮湿,让人难以安寝,这都不要紧,可院子里种着几棵海棠树,外头的蝉附在上面彻夜叫个不休,实在聒噪。
雪青和八两白日里拿着杆子打完,晚上又照旧,她睡眠向来浅,已经连着几晚都没休息好。
外头的蝉鸣声不知何时弱了下去,沈棠宁略感稀奇,人也清醒了几分,缓缓睁开眼。
这些蝉向来彻夜都不停歇,今晚怎么这样识趣?
窗外有树影晃动,沈棠宁从榻上坐起身,出于好奇,她来到窗前,抬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。
月色将庭院照得清亮,高大的海棠树上,隐约有人影穿梭,树枝轻轻摇晃,她瞳孔微震,悚然一惊,以为府里进了什么贼人。
待到瞧清那熟悉的身影,她生生将惊呼咽了回去,惊骇化为哑然。
元昭一向警醒,真要进了贼他不会毫无动静,那么那人是谁不言而喻。
“……”
她默不作声打量着池宴,眼里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池宴嘴里咬着一个布袋,一只手提着灯笼,瞅准一只趴在树枝上的蝉,身手矫健,快狠准地抓住!
随手扔进袋子里,动作一气呵成,紧接着物色下一个目标。
听八两随口提了一句,外头的蝉吵得厉害,他和雪青拿着棍子打了好几天,手臂都酸了,没有半点作用。
真是一群有蝉生没蝉养的家伙!
于是他只能半夜来,化身勤劳小蜜蜂帮忙捉蝉。
沈棠宁觉浅,稍有动静都能将她吵醒,肯定不堪其扰。
然而用棍子打动静太大,他只能选择最笨的办法,那就是一个个捉,不过池宴自认身手好,这对他来说难度不大。
他趴在树上,各种高难度的姿势尝试了个遍,丝毫没留意这一幕尽数被人瞧了去。
她站在窗前,静静仰头望着他,心中多起来的郁结瞬间就散了,有些无奈,又有些好笑。
一股酸胀的情绪蔓延在心间。
她想,这世上大抵只有他才会默默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,费尽心思,只为了能让她睡个好觉。
树影幢幢,他还没发现她的存在,同样,沈棠宁也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但她猜想,他此刻的神色定然是带点漫不经心的吊儿郎当,眼神却很认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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