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由一愣,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,然后肯定地摇了摇头:“不像。”
且不说自古以来帝王向来薄情,就拿崇德帝做过的事举例:“皇后娘娘是陛下的结发妻子,一路相互扶持走来,按理来说应是情深意重,可陛下却宠爱丽嫔多年,又在三皇子屡屡犯错后,毫不留情将丽嫔打入冷宫。”
对皇后,他称得上忘恩负义,对丽嫔,只有宠没有爱。
“再说太子,又是陛下的嫡长子,应该很是看重,可当太子威胁到他的地位时,他也可以丝毫不顾念父子情。”
沈棠宁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讥讽,“即便云安那么得宠,陛下还是迫于情势赐死了她。”
纵然是亲生子女,他照样可以翻脸无情。
她抬眼看向池宴,语气直白,“你说在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人眼里,三皇子会是那个例外么?”
池宴下意识惊了惊,连忙起身来到门口环顾左右,迅速将门掩上,转身无奈地看向她:“虽说是在自己家,但说话还是谨慎些,当心隔墙有耳。”
这么光明正大地议论天子,他有时候觉得她胆子比他还大!
沈棠宁从善如流掩了掩唇,明眸直勾勾盯着他,等着他的答复。
池宴不由得点了点头,眼里露出些许凝重:“听你这么一说,那陛下岂不是另有目的?”
“看来陛下终究还是不放心太子,如果三皇子死了,六皇子还小,短时间内定然没有人可以和太子争锋。”
中毒事件后,崇德帝疑心病愈发的重,即便太子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敬,他依旧放不下心。
他留下三皇子十有八九是为了和太子制衡,杀对方一个出其不意。
“同时,三皇子没了皇子的身份,能依靠的还有谁?”
池宴呼吸滞了滞,不由细思恐极:“陛下。”
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三皇子已经死了,只有陛下知道他还活着。
没了皇子身份的光环,三皇子甚至不能轻易露面,行动处处受掣肘,所以只能全心全意依靠他。
崇德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,这样一来,他就可以将这个儿子当作最趁手的刀,再让他与太子斗得两败俱伤,从而坐收渔翁之利……
无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,都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。
池宴心中一凉:“这能是一个父亲做出的事?”
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。
彻头彻尾,全是冰冷的算计。
沈棠宁的声音很轻:“恐怕现在三皇子还对陛下感恩戴德。”
但崇德帝忽略了一个问题,这天底下任何东西都能算计,唯独人心太过复杂。
他这般机关算尽,也不知道会不会遭到反噬?
——
崇德帝听见动静起身:“醒了?”
燕行舟看见他站在床榻前,冠冕垂珠后,神情喜怒莫辨,不由一愣,喃喃地道:“……父皇?”
胸口剧烈的疼痛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事,他不由闷哼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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