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棠宁但笑不语。
这么一打岔,顾轻絮也没那么紧张了,算着时辰,全福夫人进来梳头开脸。
沈棠宁和温瑶退到一边,眼里满是欣慰和祝福。
温瑶小声地道:“新娘子可真漂亮啊。”
沈棠宁瞥她一眼,唇角微挑:“你也想当了?”
温瑶抿唇瞪她:“宁宁!”
“吉时已到,太子妃快把盖头盖上,太子殿下来接亲了!”
喜婆忙招呼着新娘做好准备,顾轻絮在沈棠宁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将盖头盖好,忐忑地坐着等待迎亲的队伍。
外头传来锣鼓鞭炮齐鸣,沈棠宁抬头望去,瞧见太子表哥走在前面,她目光一转,瞥见了他身后的池宴,不由挑了挑眉。
他怎么也来了?
瞧池宴嗞着一口白牙,笑得比旁边的新郎官还要开心的模样,她垂头忍俊不禁:
又不是他娶亲,他高兴个什么劲儿?
沈棠宁侧身行礼,池宴路过时朝她一阵挤眉弄眼,她瞥了两眼,颇有些没眼看。
旁边的温瑶也注意到了,轻哼一声,压低的声音透着戏谑:“宁宁,瞧你夫君那副得意样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娶你了呢!”
面上一烫,沈棠宁耳垂染上一抹红,没忍住瞪了眼池宴,想让他收敛一点。
池宴眉眼恣意,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:
哟,媳妇朝他眉目传情呢!
“……”
燕淮进了屋,目光落在穿着喜服的顾轻絮身上,不动声色添了几分柔和。
他缓步来到她跟前,伸出一只手。
都说娶到心爱的姑娘像打了场胜仗,他从前没什么实感,可真当她亭亭站在自己面前时,燕淮突然觉得,一切都值得。
就像十五岁那年,他为了躲避刺客,情急之下钻进她的马车,她惊愕地睁圆了眸子看向他,像一只受惊的小鹿。
虽然害怕极了,但还是忍着胆怯没有出声驱逐他,在看到他的伤口沁出血色时,还主动递上手帕给他包扎。
燕淮生来便是储君,他一向克己复礼,将所有私欲牢牢约束在这副君子的皮囊下,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。
从盖头下,顾轻絮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因为上过战场,燕淮的手并不温和细腻,反而布满茧。
她轻咬着唇,将手递了上去。
下一瞬,眼前一阵天翻地覆,顾轻絮被打横抱了起来,她嘴里溢出一声轻呼。
屋里的人惊讶地看向向来守礼的太子殿下,一时间有些无措。
喜婆犹豫着出声:“殿下,这不合规矩。”
顾轻絮听见胸腔传来砰砰的跳动,盖头下的脸涨得通红,嗓音带着点颤:“殿下,要不放臣女下来,我可以自己……”
一声轻笑从头顶落下,燕淮的声音依旧温柔,却透着不容置喙:“冒犯了,太子妃。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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