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指着海棠怀里的孩子,“你在宫里为一个臣子家的庶子大摆酒席,你安的是什么心?!你自己看看这像话吗?!我看,你是被这狐狸精勾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!还是说,这孩子根本不是崔季的种,而是你陆镜危的种?!”
话音落地,满堂哗然。
在场众人从未想过,这孩子会是陆映的。
否则以新帝的脾气,早就该认回来了才是。
沈银翎轻哂。
原来沈行瀚费尽心思把清河王弄回京城,是为了借他之口,把她的孩子推上风口浪尖。
沈行瀚无利不起早,不打没收益的仗。
他之所以针对琢玉,莫非是已经猜到琢玉的亲生父亲并非崔季?
而抓周上出现的那副万里江山图,也是他的手笔……
隔着一段距离,沈银翎与沈行瀚对视。
沈行瀚冲她温雅颔首,眼底却都是讥嘲。
沈银翎也笑,却没有出手的打算。
陆映这狗男人一直念叨要庇佑他们母子,她倒要瞧瞧,他今日对上清河王和沈行瀚,究竟是个什么说法。
陆映摩挲着墨玉扳指,金相玉质的脸上依旧是冷静神色。
他缓声道:“皇叔无凭无据,还是不要在这里造谣。”
“怎么是造谣了?既不是你的种,那你为何要在宫里为他办满月宴?!为何要把这个狐狸精接到宫里生产?!我看,你分明和她有一腿!陆镜危,你从前年少轻狂也就罢了,可你如今乃是天下之主,你的皇叔们可都盯着你的,你可莫要干出夺臣之妻的荒唐事!我做主,你今日就杖毙了这个狐狸精,再把这孩子送去边关交给崔季,免得夜长梦多,招人非议!”
陆庆咄咄逼人。
陆映仍是不疾不徐的姿态,甚至颇有闲情逸致地饮了口茶。
他放下茶盏,道:“朕一时疏忽,竟忘了告诉皇叔,崔季是父皇遗落在外的私生子。是以,他的子嗣,便是朕的皇侄。朕为侄儿在宫里举办满月宴,何错之有?”
一言出,满堂寂静。
陆庆不敢置信,粗着嗓子道:“陆镜危,我可是你的亲叔叔,你休要骗我!”
陆映瞥了眼桂全。
桂全立刻捧出一道手书,呈给陆庆过目:“王爷,这是太上皇的亲笔手书。”
沈银翎眉目冷冽,低声问陆映:“你早有预料?”
“一直预备着。”陆映借着宽袖的遮掩,勾住她的手指,“就为着今日这一出。”
陆煜迁居启祥宫,实则与软禁并无区别。
“请”他写下这封手书,对陆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。
陆庆看过手书,眉头好似打了结。
桂全笑吟吟道:“王爷若是看过手书还不相信,也可亲自前往启祥宫,当面向太上皇问询。”
陆庆没吭声,抻着脖子去看襁褓里的婴孩儿。
娃娃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,好奇的同陆庆对视,看起来一点也不怕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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