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许多贩油的队伍,就算是对各地的地头蛇打过招呼,仍然遭遇了江湖人物的劫杀。
现在江南的豆油价格飞涨,原有的油商正在利用存货大发横财。
而在他们暴赚的同时,又利用高涨的油价,以奸商“图利高价,民不聊生”的名义,让官府阻止孔续将油贩运进去。
尽管孔续多次表示将会以北油南送平抑油价,但是他们的油船仍旧不能通过宝应湖。
现在的局势很明显。
裴元精心筹划的垄断大豆的计划,推高了油价,结果却根本得不到变现的机会。
而且这推高的油价,反倒让裴元的南油集团处于舆论的劣势地位,让官府有了强行介入的机会。
裴元瞧着一阵头疼,暗叹时间不足,没能彻底做好南方的布局。
手中没有足够的牌,就连朱厚照到了南京都要被人扔猪头,何况是自己呢。
裴元瞥了一眼韩千户,心中微微一动,将那书信递了过去。
韩千户也看过这书信,扫了一眼,就知道是那件事。
她瞧着裴元揶揄道,“怎么?裴副千户也有为难的事情了?”
裴元道,“这个淮安的榨油工坊,是我牵制罗教的重要手段,千户有没有法子,帮我把那些豆油销往南直?”
韩千户云淡风轻道,“你断了人家的财路,人家自然要和你拼命,你找我有什么用?难道指望我去替你拼命?”
裴元憋了一会儿,说道,“不白帮忙。”
结果,韩千户这个财迷,倒是难得的没有被裴元的利诱打动。
她很平静的看着裴元道,“不是钱的事情。”
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地,如果我轻易的捞过界,别人会怎么看?一旦成为众矢之的,我要面对的就不只是那些从豆油图利的家伙了。”
裴元闻言,敏锐的察觉到韩千户话中的意思,于是问道,“那我呢?”
韩千户看着裴元,好一会儿才道,“你又没有领地,你是外来者,很多规矩对你没有用。能不能站住脚,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裴元试着理解韩千户的意思,“你是说,光脚的不怕穿鞋的?”
韩千户摇头,更明确的给了裴元提示,“不管是你想折服他们还是想加入他们,总归是要打一场的。”
“你是外来者,他们有适用外来者的规则。不像别人,彼此利益勾连,有不得不妥协的理由。”
“如果你赢了,他们就有足够多的利益和你勾连,让你成为他们的一部分。如果你打不赢,恐怕就难以进入江南市场,最终只能平价将东西卖给他们的商人,背着引起物价暴涨的罪名,狼狈离场。”
“到时候,他们不但能在这次油价大涨中获得暴利,还将成为击退你这个野心家,把物价平抑的英雄。”
裴元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。
韩千户又郑重道,“我不妨提醒你,这件事拖下去,你会必输无疑。因为一旦油价继续暴涨,百姓吃不起油,那么不止是南下的第一站扬州府,很可能整个南直隶都会来针对你。”
“真要激起乱子,朝廷是要杀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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