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但无论怎样对书进行系统性的灭绝,总有一两本能幸存下来,躲藏在书架的角落里,等待重见天日的时候。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我逃到树林里,被一群马贼收留,他们认为我身材瘦小,可以趁夜钻进牲口棚里偷马。但我察觉到危险又逃走了,后来混进军队成了一名后勤兵。战争结束后,一名好心的军官把我送到教会学校,我在慈善机构的资助下考上了大学。”
罗克萨妮安静了很久,轻轻抚摸着塞米尔的头发,眼中满是怜惜:“这么多年,你一定很寂寞。”
寂寞吗?塞米尔心想。他选择考古并不是为了继承父业,只因为在书中才能获得心灵的平静,可以向星星一样朝远方前进,漫行在历史的海岸,拜访早已不存在的人们。
“塞米尔,你是独子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我有个双胞胎弟弟。”罗克萨妮说,“不过他十三岁就离开部落,满世界周游去了。”
塞米尔瞠目结舌,罗克萨妮苦笑道:“他讨厌部落,觉得我们愚昧落后,跟乌鲁大吵一架后就走了。乌鲁非常生气,不许我再跟他联系,但他每年都有寄信,可惜我读不懂,没法给他回信。”
“所以你要学习读写?”
“是啊。他总说长大后要接我离开部落,他希望去外面的大学念书,毕业后和父亲一样从事考古工作。”
“你喜欢部落吗?”
“谈不上喜不喜欢,这是养育我的家。乌鲁从小教育我,圣山是图兰人的起点和终点,但我很想瞧瞧外面的世界。”
“你没想过换一种生活吗?”塞米尔不禁问道,“你可以念书考大学,做喜欢的事,嫁给喜欢的人,不必整天打打杀杀。”
“走?”罗克萨妮哑然失笑,“乌鲁年纪大了,我走了,他怎么办?”
“你们赢不了军部,不离开这里,你迟早会死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平静的说,“但身为图兰人,我有责任守护祖先留下的领土。”
“图兰早就改朝换代了。”塞米尔谆谆善诱,“只要归顺新的统治者,你们依然可以过得很好,甚至比之前更好。”
帐篷里霎时寂静,罗克萨妮神色复杂的望着他:“你这是劝我归顺军部吗?”
“我没有这么说。”
“别把我当作蠢女人,我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事。”她冷冷道,“他们为了金子而来,挟持国王,挑拨部落间相互争鬥,血腥镇压起义。”
塞米尔哑口无言。她深吸了一口气,敛容怒斥道:“自由在你们眼中是财富,却是我们的生命!折翅的鹰仍然是鹰,宁死不会沦为家禽!”
她的眼神仿佛淬毒的匕首,狠狠扎进塞米尔心里。罗克萨妮起身离开帐篷,走到门口的时候,她说:“塞米尔,我以为你能理解我,但你终究是个外人。”
这次争吵过后,罗克萨妮安排了新的守卫,不再向塞米尔求教。塞米尔越来越焦躁,他必须尽快取得酋长的信任,才有机会进入圣城,但他的心被陌生的情感拉扯着。他渴望见到罗克萨妮,但她是部落首屈一指的神箭手,多数时候都在外放哨。
时节进入深冬,军部在北方越陷越深,不得不从图兰抽调大量兵力支援北方,无暇顾及山中的因蒂人,众人暂时度过了一段和平的时光。但随着大雪的降临,山中野兽绝迹,商团的赎金迟迟不至,老酋长终日面色阴沉,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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