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说着,卢宴珠注意到霍昀希澄澈透明的眼珠正专注望着她,仿佛她会忽然消失一样。
她心下触动,柔声说道:“我没和你父亲吵架,我们只是有些想法不太一样。”
“母亲,你们什么想法不一样,我可以听一听吗?”霍昀希有些急切的问道,或许他能想到办法呢。
卢宴珠想了想,指着下人正在收拾的茶盏说道:“就好像那个碎杯子,我认为它碎了,不能再继续用下去,而你父亲非说茶盏是好的,已经发生过的事情,结果注定不能更改,之后他会想明白的。”
霍昀希看着碎了一地的茶盏,犹带稚气的脸上全是若有所思。
“昀希,母亲有封信要给你,里面是一些母亲想对你说,却一直没等到合适时机的话。”卢宴珠想起那封原本想去明镜院亲自给霍昀希的信,她拿了出来递给霍昀希。
霍昀希有些欣喜又有些紧张的接过信,他把信放进了他的怀里,那是紧紧贴在他心口的位置。
卢宴珠又和霍昀希说了好一会儿话,霍昀希难得有机会和卢宴珠独处这么长时间。
他今天格外舍不得离开卢宴珠,在清辉院用完膳后,仍然没离开。
反而滔滔不绝说着他在族学里的经历,说他课业上的进步,昨天小考他只差一点就能得到第一,离卢宴珠捐赠的奖励更近了一点。
卢宴珠非常捧场的夸霍昀希又好学又聪明,还顺着霍昀希的话畅想,如果他能赢得一枚小金鱼,她想要用小金鱼打一副耳环,有宴席的时候,她就会带着那对耳环出席。
明明只是一副唾手可得的金耳环,母子俩却陷入到相同的憧憬中,卢宴珠还认真问霍昀希,到底是葫芦耳环好看,还是蝶恋花耳环更适合她。
霍昀希都没犹豫:“花更好!母亲就像花一样好看,戴花肯定更漂亮。”
“嗯,我也觉得我像花一样看好,不愧是我的好儿子,有眼光!那我就等着昀希赢得嘉奖,给我打一副耳环回来。”
屋内不时传出母子俩的欢声笑语,屋外霍敬亭匆忙赶来的身影,定在了原地。
他一下午都在和幕僚、门人议事,来往的密信都没停过。
只有他清楚这次半夏的事情来者不善,如果不是李家父子案出了变故,让刑部尚书吃了大亏,一时不敢轻举妄动,否则根本不可能留时间给他筹谋布置。
他先密信联系蒋启,同时做两手准备,又安排可信的人手快马加鞭赶往丽州,查探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。
霍敬亭的手指悬在桌面上空,原来这是一个连环计,他不该让人上书在李家父子案为他陈情,又与卢家、京兆府尹一同上书给刑部施压。
他马上又差人通知他一系的官员,不论过几日朝堂上以何种罪名参他,都不要为他上书陈情。
原本他是打算同时通知卢文峰和朱容,以免他们两家被牵连,打入他这一派系。
只是在想到最近京中关于他和卢宴珠夫妻感情不合的传言,他嘴角讥诮,浮出一点冷笑。
当初他与卢府达成的合作内容,并不包括他与卢宴珠关系的流言。
这些消息是能提升两家决裂的真实性,但以卢文峰对卢宴珠的看重,他不会轻易把女儿卷入是非中来。
除非这些流言是为别的情况做铺垫准备——比如夫妻情绝和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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