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卿的中军大帐内,沙盘上的葫芦谷地形已被朱砂标出十七处险隘。
老将枯瘦的手指抚过蜿蜒如肠的谷道,案头密报被晨风掀起一角,露出“孟章亲率二十万大军来袭”的字样。
“苏国公,你以为如何?”
顾长卿突然抬头,目光如炬。
“孟章这是请君入瓮,葫芦谷两侧山崖陡峭,若被伏击,武雄卫的重甲骑兵施展不开,重岩卫的山地战法也无用武之地。”
苏夜正倚着青鸾屏风啜饮茶汤,闻言用杯盖轻拨浮叶。
“那依镇国公的意思,咱们便绕路而行?”
帐内诸将皆是一凛,谭梦军粗粝的嗓音先炸开来。
“绕路需多费七日粮草,黄巾军正可趁机休整。”
苏夜放下茶盏,玉扳指在案几上敲出清脆声响。
“更何况……“
“孟章既以司苍穹老祖为饵,咱们若不去咬钩,岂非辜负了他这番布置?”
他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众将,忽然展颜一笑。
帐外传来战马喷嚏声,混着苏夜麾下白马义从特有的白马嘶鸣。
“只是太师真要强行钻这个口袋?”
这位镇国公不知何时踱到沙盘侧面,玄色大氅扫过地上未收的舆图,像团流动的夜色。
“不钻不行!”
“太子生死未卜,苍穹老祖他们的虎符又在孟章手里——你们当那些溃兵哭诉真的都是假的不成?”
顾长卿忽然笑了,眼角皱纹里藏着刀光剑影。
“乾都不断涌来的溃兵说,黄巾军攻破乾都时,孟章亲率黄巾力士把守朱雀门,这消息可假?”
他抄起案上密报,纸页边缘沾着血迹。
“真假参半罢,孟章若真在朱雀门,此刻就该在乾都犒赏三军,何苦巴巴的跑来葫芦谷唱空城计?”
苏夜把玩着腰间的玉蟾佩,青玉在掌心沁出幽光。
“空城计要唱得真,总得有座城。”
“孟章把乾都这座城唱给了咱们听,咱们若不应和,岂不负了他这番苦心?”
顾长卿的佩剑突然出鞘三寸,寒芒掠过沙盘上的山谷地形。
帐内炭火毕剥炸响,火星迸到谭梦军战靴上。
“末将愿率本部精锐为先锋,撕开青龙军团的口子!”
这位平叛将军突然单膝跪地。
“谭将军勇则勇矣。”
“只是孟章既设伏,必在谷口布下铁桶阵,武雄卫的骑兵再快,快得过那位李存孝麾下的飞虎骑?”
苏夜慢悠悠踱到帐口,晨光将他影子拉得老长。
“苏国公的意思,是要老夫来出火烧葫芦谷?”
顾长卿望着沙盘的眼神突然锐利如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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