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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太太又恢复了笑脸:“唉,不过这灌云楼可是大不如前啦。打仗把人都打光了。现在哪儿还能挤到门外去?”
李益明应着声,随手拿起灌云楼特别提供给贵客的茶杯,举在眼前,打量着茶碗盖上的蝇头小楷:“欸,这杯盖上写是什么字儿啊?”
“嗯?”陆太太被台上的戏吸引了目光,没有听清李益明问了什么。
“还挺好看,人……人什么?”李益明凑近杯盖。
“君为袖手旁观客,我亦逢场作戏人。”
一道声音刺破嘈杂的空气,李益明抬头一看,不知什么时候,谛听竟然站到了自己面前。
谛听露出阴森森的笑容:“李秘书不认识?”
李益明一噎,摆摆手将茶碗放回桌上:“当然认得。只是字太小了,我看不清。”
陆怀章跟在谛听身后上了来。在戏院这样的地方,除了喝彩的时候外,直绷绷站着挡人视线是大忌,容易被人扔鞋底子。
陆局长一向平易近人,体察民情,很识趣地没有站太久。
“你,一边去。”陆怀章对陆太太抬了抬下巴。
陆太太莫名其妙:“你干嘛啊!我还要听戏呢!”
陆怀章眉毛一立:“正事。那边有座,给你空了。”
丈夫露出这种表情时,意味着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。因此,陆太太虽然十分不舍,还是不情不愿地挪了窝。
“欸,夫人将这个带上。”谛听笑道。
陆太太一回身,只见谛听手里举着个果盘。瓜子儿花生细巧果子,堆了一座小丘。正是李益明刚刚大快朵颐的那一盘。
陆太太翻了个白眼,没好气道:“搁那!”
谛听不言,仍旧执着地将手举在空中。厚重的木质大盘在他手中好像没有重量。独眼闪着幽异的光。
陆太太被那只眼睛看得毛骨悚然,就在这时,后面传来一道骂声:“在那戳着干嘛!家里死了人挺尸啊!”
陆太太一个激灵,狠狠瞪了谛听一眼,接过果盘走了。
陆怀章坐到陆太太方才的位置上,摸摸鼻子,露出一抹苦笑。回家怕是又不得消停喽。
李益明猫着腰起身,谛听眼疾手快,一把按住她的胳膊:“李秘书哪里去?”
李益明莫名其妙道:“我跟着我干妈去那头啊。给您俩让座。”
谛听似笑非笑:“不必了。”
说罢,谛听轻轻扫了一眼坐在李益明身边的看客。看客本来正在听戏,忽然感到一道冷光闪过,一低头,只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。
“老兄,噤声。”谛听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,“公事。”
看客打了个哆嗦,老老实实地退位让贤了。
李益明被陆怀章和谛听两面包夹在中间,似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:“局长?你和崔组长找我有事吗?”
陆怀章清了清喉咙:“没事。这出戏是什么?台上这谁?”
“《关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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