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不知何时,漆黑的夜空开始掉落晶莹雨丝,丝丝如绵,一洗山上闷热。
天,也快亮了。
斗姆宫,灯火通明。
送走几波探视的人后,牛顶天与刚来的严防御相对而坐。
两人都未说话,只是静静听着桌上红泥小火炉发出的阵阵呼噜噜声,水即将开了。
“好茶!”
滚烫的开水自壶中而下,不一会儿小茶碗便已是七分满,嗅着扑鼻茶香,严防御脸上疲惫一扫而空,不禁眯着眼睛赞叹一声。
牛顶天笑着听着赞声,停下手后,轻轻递上一碗,笑吟吟道:“听怀夕妹妹说了才知伯父最爱饮茶。”
“如此雅致的东西放我这里确实糟塌了,回头都给伯父打包送过去。”
伸手接过茶碗,严防御细嗅一口茶香,轻轻抿了一口,却未接话。
缓缓放下茶碗后,他从腰间解下一只瓷瓶放在桌上,苍老的脸上有些惆怅。
摇了摇头,严防御轻轻叹道:“都说七十古来稀,老夫如今六十有余,也没几年可活了。”
“当初你那一拳,其实老夫心里早无芥蒂,你若真对怀夕有意,老夫不看名分大小,你还是早些收进房里吧。”
牛顶天闻言,持碗的动作微微一顿,回想起三年前的一拳,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瓷瓶,脸上难免有些尴尬。
严防御又道:“你们若能早些诞出子嗣,老夫亲眼看到怀夕有后,死也无憾。”
“只求往后勿要再像今晚这样,让人提心吊胆,又陷于危险之中。”
牛顶天听此,拿起桌上的瓷瓶默然不语。
今晚刚出密室,他便去找严防御要些益气滋补的丹药,倒没想到碰壁之后,对方会一宿没睡就帮他赶制了出来。
说到底,若非是他依仗压箱手段,出其不意击退葵花老祖,山上所有人的后半生都得四处逃命。
世间讲究因果纠缠,种因得果,在他看来,不管是近些的陈瑾儿韩小莹诸女,还是远些的一灯黄老邪等人,都难说因果无辜。
但唯有严防御和严怀夕两人,却是当初被他强行牵扯进来的真正无辜之人。
牛顶天自认自己并非纯粹善人恶人,有些事,他可以做得肆无忌惮,可以无视对方嫉恶如仇,恨他恶他,却难以无视以德报怨之人再来帮他,助他。
大殿里沉默许久后。
在严防御诧异的目光中,牛顶天将瓷瓶缓缓打开,把红豆大小的药丸纷纷倒于一只大号紫砂碗中。
随后又用紫砂碗代替紫砂壶,放在了炭火正盛的小火炉上。
严防御见此,不禁蹙起眉头,心底也冒出一股火气。
他行医一生爱药如命,最见不得旁人糟践药丸药材,更何况还是自己一宿未睡,精心赶制而出的。
就在严防御准备开口怒斥这等野蛮行径时,牛顶天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,瓶口刚刚打开,殿内就有一股奇异幽香。
香味入鼻,细细一嗅,严防御出于职业本能,不由自主便闭上眼睛品味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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