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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甲在掌心掐出渗血的月牙,叶婧槐喉间发出压抑的气音。
叶婧槐死死咬住后槽牙,强忍着想要从这个包厢里逃跑的冲动。
“何、曼、瑶!”
在孟景深身后的那人听到叶婧槐叫自己的名字,上前了一步,从孟景深的身后走了出来,对着叶婧槐微微一笑:
“是我,没有想到叶小姐还记得我这一号人物,别来无恙啊,叶小姐。”
何曼瑶踏出阴影的瞬间,叶婧槐的视网膜像被泼了浓墨。对方浅粉色的真丝衬衫领口缀着珍珠扣,垂落的发丝温柔地笼住侧脸,可她每向前一步,叶婧槐后颈的寒毛便竖起一片。
何曼瑶那抹笑意如同淬了毒的蜜糖,眼尾扬起的弧度与三年前戒管所里的笑容一样——当时何曼瑶也是这样微笑着,不停地殴打着自己。
青瓷盖碗在颤抖中发出细响,叶婧槐的指甲深深抠进桌沿,木屑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。
何曼瑶身上飘来的铃兰香水味,此刻腥甜得像腐坏的血浆。她脖颈间晃动的铂金项链,在叶婧槐眼中扭曲成毒蛇的信子。
孟景深端起茶盏轻抿,瓷杯与杯托相碰的脆响,在叶婧槐耳中却如同金属器械的碰撞。"记得你以前总是跟在我身后,"
孟景深的语气之中居然还带着些许的怀念,随后,他忽然轻笑,目光扫过叶婧槐发白的指节,"现在倒是成了律政界的风云人物。"
何曼瑶指尖绕着珍珠项链,缓步踱到叶婧槐对面,浅粉色裙摆扫过地面,像极了当年沾血的纱布。
"叶小姐贵人多忘事,"她俯身时铃兰香水裹着腥气扑面而来。
"难道不记得我们在戒管所,每天晚上聊得多开心?"尾音拖得绵长,暗藏着某种令人作呕的暗示。
叶婧槐后背抵着冰凉的椅背,喉间泛起灼烧感,眼底的红血丝一点点加深。
孟景深慢条斯理地叙述着他们共同的"回忆",可那些字句都像淬毒的银针,精准刺向她刻意深埋的伤口。
何曼瑶时不时发出娇嗔的笑声,每一声都让叶婧槐想起被殴打时,对方掌心传来的刺痛。
只见孟景深和何曼瑶两人一唱一和,话语间看似怀旧,实则将过往的羞辱与伤害反复晾晒,如同在叶婧槐尚未结痂的伤疤上撒盐,只等某个临界点,彻底击溃她的防线。
叶婧槐直到此时此刻,看着眼前的孟景深和何曼瑶,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叶絮今天会这样开心,这样平和了。
毕竟,只有自己的敌人才会明白自己的痛点究竟是在哪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