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可此刻身处朝堂,当着陛下的面,他纵有千言万语,也只能憋在心底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王佐只能不住地向詹徽使眼色,那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探寻。
岂料詹徽仿若一尊雕像,目不斜视,对王佐投来的急切目光,视而不见,没有做出丝毫回应。
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,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另一边,杨士奇听到葛松的弹劾,原本平静的脸上,刹那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,脸色微微一变。
但转瞬之间,他便恢复了往日的镇静,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。
他没有站出来为自己辩解一句,更没有冲动地与葛松当面对质,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,纹丝不动,神色平和。
淡定得如同那深山古松,任凭风雨欲来,我自岿然不动。
跪在地上的葛松,从官服那宽大的袖子里,郑重其事地掏出一本奏章,双手高高举起,举过头顶,动作毕恭毕敬,神情肃穆庄重,大声说道:
“自杨士奇担任左都御史以来,便利令智昏,利用职权之便,大肆以权谋私。”
“他先是借着打击前左都御史袁泰同党的名义,对都察院进行整肃。”
“实则是借此疯狂打压都察院里那些秉持正义的清流御史,妄图在都察院内一手遮天,大权独揽。”
“都察院乃是陛下监察百官最为重要的耳目。”
“朝廷早有明确规定,都察院御史各自独立行事,互不隶属。”
“杨士奇纵然身为左都御史,也仅仅是统率都察院,而非能够肆意节制所有御史。”
“他这般行径,分明是想蒙蔽陛下的双眼,堵塞陛下的耳目,以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。此为其罪一。”
葛松的声音坚定有力,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,在朝堂上回荡。
他说得流利顺畅,一气呵成。
只因昨日在家中,他早已对着镜子,反复练习过无数遍。
每一个表情、每一个语调,都精心雕琢。
“自梁国公在女真三部推行改革以来,民间便有不少书生纷纷写信给朝廷各部,请求在我大明境内,同样推行新政。”
“我都察院也收到了诸多此类信件。”
“这些信件之中,内容大多是虚妄不实之词。”
“更有甚者,他们竟在信中公然诽谤朝廷,诋毁陛下,其用心之险恶,令人发指,其罪行当诛!”
“可杨士奇得知此事后……”
听到这里,坐在龙椅之上的朱允熥,脸色骤变。
原本平和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,瞬间洞悉了一切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,猛地抬起手,果断地打断了葛松后面的话:“好了,不必再说了。”
数年来,历经朝堂上无数的风风雨雨,此时的朱允熥,政治经验早已极为丰富,心智也愈发成熟。
听到葛松这番话,他哪里还不明白,这分明是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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