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们令行禁止的气势,哪是寻常内宅妇人担得起的?
她忽想起王府里那些声名赫赫的女子:陆萱执掌江南半壁产业;杨鲖坐镇北方调度诸事;郑秋是御史台实际的号令者,兼掌着中央银行命脉;潘简若背后有殿前司撑腰,更统领金花卫。
再看杨渝,虽说与天波府断了往来,神符卫也失了执掌,可瞧这阵仗,王府分明是要将麟嘉卫交托于她。
反观自己,除了个表姐的名头,竟无半点拿得出手的东西,又如何入得了王府的眼?
这般思量,直如利刃剜心,教她猛然悟了姑母谢南那句 “君儿,早去早回,莫向外求” 的深意——原是劝她莫要寄希望于旁的,当内求自己呀。
这边杨渝刚发完将令,转身见谢令君失魂落魄地怔在原地,当即唤道:“一寸金,待天亮麟嘉卫尽数登陆,便安排人送表小姐返程。”
一寸金应声抬手,即刻有两名女子如影随形般将谢令君护住。
谢令君又急又怒,跺脚骂道:“杨渝!你凭什么替我做主!”
杨渝回眸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“表姐” 二字咬得极重:“快些回家吧,莫要误了归期。”
言罢再不回头,莲步轻移,踏入了接驳小船。
船舷外浪涛翻涌,她身姿挺拔如青松,领着麟嘉卫众人,朝着宫津湾破浪而去,唯余谢令君在原地气得浑身发颤,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船队,满心皆是懊悔与不甘。
海风裹挟着浪花和湿咸,直扑向小船,杨渝却纹丝不动,眼眸死死盯着岸上跳动的火光。
“五十丈!”前锋斥候低声报讯。
杨渝听了,沉着下令:“负刀!”
这一声令下,便见千人小队中此起彼伏响起低沉的应和声,“负刀!”“负刀!” 那声音虽不高亢,却似沉雷滚动,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。
少顷,斥候又来报:“离岸三十丈!”
杨渝眼眸一冷,大吼下令:“入水!登陆!”
令罢,一人当先,直入水中。
一旁的一寸金见状,险些惊掉了下巴,忍不住惊呼:“我的个天老爷!这三月的海水寒凉刺骨,又正值破晓时分,寒气最盛,更何况少夫人还怀着身孕……”
可容不得她多想,眼见杨渝已然入水,只得一咬牙,运起周身气力,紧随其后跃入海中。
霎时间,“扑通扑通” 的跳水声接连不断,一千麟嘉卫背负长刀,入水后,直朝着岸上游动而去。
宫津湾沙滩上,三名倭人武士正闲散踱步。
月色朦胧中,一人挤眉弄眼,说起昨日在娼馆的风流事,话语间荤素不忌,越说越下作。三人你一言我一语,竟毫无顾忌地放声浪笑。
杨渝领着麟嘉卫众人,借着夜色与浪涛遮掩,悄无声息地朝着岸边逼近,当距离倭人武士还有十丈之遥时,杨渝浮出海面,用力挥手下令。
两名精壮汉子得令,身形如鱼,踩着浪头潜至沙滩。
二人屏息凝神,借着暗影,如鬼魅般绕到倭人身后。
其中一人使个眼色,猛地扑上前去,铁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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