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/> 王修哪容得这般羞辱,跺脚啐道:“腌臜泼妇!没牙的老斑鸠!你儿若真孝顺,怎留你这孤老婆子守着漏风破屋?瞧你那屋顶瓦片,怕比你坟头草还稀疏!莫不是早被亲儿厌弃了?也对,指不定你外头私生子成群,谁认你这丧德的老货!”
“反了反了!” 老妪青筋暴起,二话不说,枯手如鹰爪般挥棍砸来。
杨炯刚要抬脚,忽见耶律拔芹欺身而上,一把抄起杨炯的长刀,长刀出鞘声未绝,紧接“噗嗤”一声,已然没入老妪心口。
“磨叽什么?吵死了!”耶律拔芹甩了甩刀上血珠,瞥一眼怔在原地的众人,复又蹲回老黄狗旁,指尖温柔挠着它的下巴。
杨炯回过神来,忙拖着老妪尸身往外拽,若叫卢和铃见这血染庭院,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。他苦笑着唤来亲兵,寻了几只粪桶,将尸身裹了。幸得处置熟练,也算是一切顺利。
这边刚将装着尸首的木车遣走,忽见那卖花郎推着独轮车气喘吁吁赶来,车板上青竹筐里挤着五十株荼蘼,叶片油绿欲滴:“贵人!您要的荼蘼,小的把园子里最壮实的苗全刨来了。”
杨炯俯身细看,见每株根茎皆裹着湿润的红泥,新抽的嫩芽上还凝着夜露,不禁颔首笑道:“难为你这般尽心。”
说话间亲兵已将竹筐搬入院中,卖花郎抹了把汗正要走,目光不经意扫过邻家斑驳的柴门,忽又踅回来压低声音:“贵人且听小人一句,您这邻居,可不是善茬。”
“哦?小哥何出此言?” 杨炯抬手虚引,示意他近前。
卖花郎左右张望,见四下无人,方凑到廊下:“这老婆子早年开着勾栏妓院,因得罪了显贵才落魄至此。偏生狗改不了吃屎,如今专使些下三滥手段,哄骗外地女子说是给儿子做妾,实则转手卖给窑子。”
卖花郎攥紧车把,眼中泛起怒意:“这些腌臜事做了不下十几桩!可她儿子在府衙当县尉,谁能拿她怎样?小人瞧您是外乡人,若有法子,还是早寻别个住处吧。”
“多谢小哥提点。” 杨炯从袖中取出五两纹银,见卖花郎慌忙推拒,硬塞到他掌心,“你这番好意,比金子还贵重。”
那汉子红着脸倒退两步,竹车撞得墙角砖石簌簌落:“贵人折煞小人了!卖花的钱已是厚赐,哪能再要?”
说罢推着车小跑着拐进巷子,瘦弱的身影在暮色里晃了几晃,转瞬不见了踪影。
杨炯望着空荡荡的巷口,喟然长叹:“同是卖花者,却是两样人。”
言罢转头吩咐亲兵:“速去知会褚大人,就说太原府有个刘县尉,该清清门户了。”
亲兵领命而去,靴声踏碎一地月光,匆匆消失在了夜幕之中。
杨炯返身踱入院中,见卢和铃正给鸡犬喂食,他忙抱过几株荼蘼,眉梢带笑道:“好姐姐快看,路上正巧遇着卖花郎,说再迟些,今年花儿可就赶不上开了。”
卢和铃唇角微扬,转身从柴房取出铁锹递来,自己则蹲在竹筐旁挑拣花枝:“且挑这几株枝干遒劲的,定能开得热闹。”
杨炯挥锹刨土,忽想起什么,随口问道:“坊间都说‘荼蘼过尽春事休’,这般不祥的花儿,姐姐怎偏生爱种?”
“谁说不祥?” 卢和铃扶正一株荼蘼,指尖拂过嫩叶,“‘荼蘼不争春,寂寞开最晚。情深偕春醉,幸有一朵黄’,它偏选这百花凋零时吐艳,倒比那些赶热闹的花儿更见风骨。”
杨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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