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叶枝苦笑着,只觉内心空落落的,她已然失去太多,如今连为人母的机会或许都没了。如此看来,除了那无人在意的贞洁,自己似乎已没什么可再失去的了。
她伫立在河畔,凝视着被阳光映照得刺目的冰面,一时间满心茫然,不知该去往何处。
若是返回,自己没了身孕,对耶律光而言,怕是再无一丝价值。假怀孕时他都未曾善待自己,如今又怎会例外。若是前行,可前路茫茫,这广袤旷野,何处才是她叶枝的归宿呢?
正思忖间,一阵眩晕感猛然袭来,她身形一晃,险些栽倒在地。叶枝赶忙扶住岸边的一株枯木,待缓过神来,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就此离去的念头。
她实在是苦不堪言、疲惫至极,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、顶着别人之名苟活的日子,这日子压得她喘不过气,身心俱疲。
这念头一起,便如野火燎原,迅速吞噬了她的理智。叶枝越想越觉得生无可恋,当下无力地松开紧攥着的熊崽子尸身,取出自己的贞洁卫,手指轻轻摩挲着刀鞘。
不知为何,她下意识地便去摸索绑在大腿上的绑带。
当确认绑带还在时,叶枝心中没来由地心安,凝视着手中的贞洁卫,怔怔出神:
“这是我随身的随身匕首,削铁如泥,锐不可当,送给你算是临别礼物。”
“我听说草原女子都有一把自己的贞洁卫,你这是担心我被人侮辱?”
“你混蛋!凭什么安排我?凭什么让我做别人的替身!凭什么!”
“你休想甩开我,我缠你一辈子!”
叶枝想着想着,泪水就模糊了双眼,她缓缓跪地,一刀一刀分割着熊崽子的尸体。一边哭泣,一边将带血的肉送入口中,强忍着呕吐的冲动,用力吞咽。
她深知自己失血过多,命悬一线,此刻唯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活下去。一定要见那人最后一面,让他知道,自己是叶枝,不是任何人的替身,只是叶枝。
“呕 ——!” 许是情绪过激,又或是从未吃过带血的生肉,没吃几口,叶枝便剧烈干呕起来。
她一手撑着枯树,一边呕吐,一边强咽,直至将熊崽子的肉全部咽下。
叶枝望着满是鲜血的双手,以及那已然辨不出模样的熊崽子,神情落寞地站起身,移步至河边。看着冰面上那形容憔悴、仿若鬼魅的自己,悲从中来,朝着远处声嘶力竭地大吼:“我定要缠着你一辈子!”
“呜呜呜!” 叶枝的情绪在生死边缘徘徊,在尊严与屈辱、委屈与不甘间跌宕。再瞧着自己这狼狈不堪的模样,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,放声大哭。
时值正午,冬日暖阳倾洒而下,冰河波光粼粼。旷野之中,唯有叶枝那悲切的哭声悠悠回荡。
远处,几只停在岸边饮水的麻雀,闻声纷纷侧首,眼中满是疑惑,仿若被这哭声深深触动,就那样呆呆伫立,忘了低头饮水。
哭声渐歇,直至悄然无声。
叶枝用力握了握手中的贞洁卫,起身走向薄冰漏水的岸边,惊飞了那群失神的麻雀。她重新跪地,捧起冰冷的河水,轻柔地擦拭着满是血迹的面庞。
那冰冷触及脸颊的瞬间,叶枝浑身一颤。稍作适应后,她开始仔细清理面庞与衣物上的鲜血。脱下满是血污的亵裤,取出锦帕,细细擦洗身体。衣服上的血迹已然干透,她只能尽力拭去泥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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