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透过冰裂梅花纹的窗棂,在桌案上洒了一片金色。
夫子在前面踱步,俞欢捧着书坐在下方。
她今日穿着身白色衣衫,衣襟上用金线蓝线精绣着狮子滚绣球的纹样,鲜亮又清新。
鬓发则是分开盘在两侧,各插着一支亮闪闪的蓝金琉璃发钗,两侧又用蓝绳编着两条小辫,发尾散开,垂落在肩头。
原本就小,穿这么一身坐在那里,煞有介事的捧着书,更显小。
替她练字的云执宴,都有些心甘情愿了。
窗外那棵海棠树上的花渐渐落了,海棠糕倒是端了上来,放在远处那张桌案上,高高的,飘着香气,引得俞欢老往那扭头。
海棠树上的叶子越来越绿,越来越浓密。不久之后,海棠果就会从中冒出来,越长越大,红里透黄,像颗颜色好看的玛瑙。
俞欢贪吃,摘下来尝一口,立即酸的皱起眉头,此后再也不碰。
云执宴坐在偏殿里,替俞欢写得字越来越多,先是练字,后是抄古文……模仿她的字迹也越来越熟练,到最后,已经达成了下笔完全不用思索的境界。
也是托俞欢的福气,他练出来了两种字。
他出身不好,生下来就受了很多苦,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也并不安心,非要付出些什么才觉得对得起这些,于是在功课上加倍用功,如饥似渴的汲取着所能获得的养料。
夫子看好他,便也什么都教导他,从研读经典到治国理政,都有所涉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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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棠树上的花叶落了又生,生了又落,一晃好多年便过去了。
沈尽枝荣宠不衰,倒是皇帝的身体急转直下。宫中的风声紧了起来,各宫妃嫔,尤其是有皇子的妃嫔,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想法。
沈尽枝却没想那么多,一来,云执宴是后来才跟她的,她一直没想过这回事;二来,不管最后是谁坐了那个位置,沈家都能够保她无忧终老,不争,也没什么事。
云执宴依旧如从前那般不引人瞩目,来来去去,又没有母族支撑,暗地里争斗的几个皇子也没把他放在眼里。
这一阵子,宫里人人自危,宫女太监都夹着尾巴过活,生怕招惹上什么麻烦。
唯独朝晖殿里的人,还能自在如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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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书房外,二皇子的生母文妃正跪在地上申冤:“陛下,二皇子他真的是冤枉的,他一向孝顺有加,是绝不敢生出那样的心思的。”
“陛下,都是别人加害于他啊……”
凄惨的嗓音喊的太监总管刘沂的脑仁都疼了。
要他说啊,皇帝这还没躺下呢,这几位年纪稍长的皇子就奔波起来,拉帮结派,今日去参加这位大臣的赏花宴,明日去给那位尚书拜寿……
如同儿戏一般,皇帝能不气吗。
不过这些他也只是想想,他能在这位置上待这么久,最根本的一条戒律就是少插手他人之事。
又一个杯盏砸下来,碎渣子溅了一地。刘沂心里跟着一惊。
“这宫里,真是没一个清净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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